月光将他凄清的倒影拉长, 景詹回味着温亭晚说的,忽得嗤笑一声。
她竟连都不想到他的事了吗
她凭什么
是她害他中了易术的,让他被迫喜欢她, 心她,放不下她。也是她随心欲, 发现当初救她的不是他,说解术解术, 可曾在意过他心里混乱的感受。
好啊, 既然她不想与他有纠葛,那他们桥归桥路归路。
此生都不必有往来。
景詹利落地转身, 迎面遇见小跑追来的裕,“回励正殿。”
气喘吁吁的裕一脸茫然,指了指鸾和宫的方向,“殿下, 您不去”
触及太子狠厉的目光, 他忙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心中叫苦连迭。
他看太子殿下分明是念着太子妃的, 也往鸾和宫厢来了,怎么还没进殿门又要回去。
东宫位主子都闹了么些日子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裕和习语想法相似, 都认为以太子对温亭晚的宠爱, 大抵吵不了多久能变得同以往一样。
可直到过了霜降, 天气欲寒, 太子与太子妃僵持的状况依旧没有好转。
但温亭晚倒是一日比一日开怀欣悦起来。
是日, 她去向皇后请安,却意外见着了那位安国公府的五姑娘沈云嫣。
着她的失宠,近来皇后对她的态度看似比从前好了一些, 但也不知于何种目的,居然提起让温亭晚带着沈云嫣在御花园逛逛。
温亭晚找不借口推拒,只得应下了。
位沈五姑娘与沈云霓的性子天差地别,温和柔顺,不爱说,在御花园兜了好一阵儿的圈子,都是温亭晚一句,她答一句,整个闷闷不乐,连个字都不愿多说。
沈云嫣生得其实并不差,也是个十足的美,只是看上去畏首畏尾,颇为软弱。
安国公府那么多姑娘,缘何特意挑了她。
外疑惑不解,温亭晚却能揣测到几分,想有沈云霓个例子在先,以皇后和安国公特地寻了个好拿捏,不惹事的。
以前的沈云霓对温亭晚来说,是会与她抢太子的敌。
可现在抛开太子不说,个沈云嫣也是个可怜,本是庶女在府中低一,今又成了一个棋子,任摆布。
温亭晚猜想,皇后大抵是有意让她俩独处,制造些矛盾纠葛,也好激一激位沈五姑娘。可从前她和沈云霓的那些桩桩件件本是沈云霓自己挑起的,并非温亭晚主动。
更何况,现下她也没有平白对位沈五姑娘发难的由。
“前头有个亭子,我们去歇歇脚吧。”
沈云嫣点了点头,随温亭晚在凉亭坐下,宫烹煮茶水,相对默默喝了一盏。
温亭晚太安静,令沈云嫣时不时抬眸看了她好几眼。
位太子妃与她想象的不一样。安国公和皇后多次告诉她,说温亭晚心机深重,不择段,她那位嚣张跋扈的三姐姐之以落得如此下场,是拜温亭晚赐。
可眼前的女子哪里是般样子。
她终于忍不住道“太子妃娘娘没有什么想臣女的吗”
“五姑娘希望本宫你什么”温亭晚懒懒道。
她不是什么烂好,瞧着沈云嫣可怜去解救一番,同她交个心。她没那么无聊,顶多是想同她保持一种相安无事的系,毕竟沈云嫣今后是极有可能进入东宫的。
沈云嫣反被她给懵了,她思虑半晌道“臣女个确实不值得娘娘来,不过臣女对娘娘的师父尹一桐尹大师倒是颇为膜拜,曾有幸见过尹大师的亲笔之作,惊为天。”
见她提起尹一桐,温亭晚眸光一亮,霎时来了兴致,“师父他的画工的确神入化,可本却很是脾气古怪,不好相与。”
沈云嫣有些不信“谓画如其,可臣女瞧尹大师的画气势恢宏,原还猜想他定是洒脱大度之呢。”
“洒脱倒是洒脱,可大度”温亭晚忍不住笑了声,“大度二字实在与他风马牛不相及。”
“为何”沈云嫣不如方才那般拘谨,好奇地道。
打开了匣子,一时聊得欢快。
讲到有趣处,笑声如银铃阵阵,穿风过,也飘进了景詹的耳里。
他透过似火的红枫看见温亭晚笑靥如花,与沈云嫣言笑晏晏。
他对沈云嫣没什么印象,思忖了半晌,看到她与沈云霓肖像的容貌,才想起好像是安国公府的五姑娘。
中易术的时候,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温亭晚,如今亦是。
他已许久都不曾见过温亭晚了,他以为他能忘,可今日见到,她的一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