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表哥,你看这花美不美。
沈云霓一抬头,却见景詹背对着她,负手而立,不知在看何物。
见景詹不理,沈云霓又娇滴滴地唤了一声。
太子表哥
景詹斜眼看向她,一双幽深的黑眸似淬着寒冰,沈云霓不由得心下一颤。
他启唇,低沉清冷的声儿不带一丝温度。
孤还要回励正殿处理事务,便不陪你赏花了,你玩累了便自行回乾德殿吧。
说罢,不待沈云霓挽留一句,径自拂袖而去
方才还好好的,怎说走便走了。
望着景詹离去的背影,沈云霓气得狠狠剁了一脚,奇怪地往景詹方才望的方向看去。
交错掩映的枝叶后,一个窈窕纤丽的女子坐在亭中。
竟是温亭晚
沈云霓恍然,难怪太子表哥如此生气,原是看见了他最厌恶的太子妃。
她不屑地撇撇嘴,正待移开目光,坐在温亭晚对面的男人也映入了她的眼帘。
沈云霓自小入宫,认得宫中不少人。
这是,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为何会在此处还和温亭晚对坐在亭中,言笑晏晏,看起来甚是亲密。
疑惑间,一个念头倏地从沈云霓脑海中穿过。
莫非,太子是因为看到太子妃和三皇子坐在一块儿才心生不虞
沈云霓不敢再想,她是小半个月前被皇后接进宫的,且这十来日,一直住在乾德殿偏殿,每日与太子共进晚膳。
她知道皇后是想培养她与太子的感情,可奇怪的是此事她的皇后姑母向来是不急的,毕竟东宫虽已有了太子妃,却全然不是她的威胁。
联想到皇后颇为反常的行为,又亲眼看见太子方才异常的举动,沈云霓实在不能否了心里的一番猜测。毕竟,前阵子太子召太子妃侍寝的传闻,她也多少听过几句。
凡事不会空穴来风,纵然那次只是太子表哥一时兴起,可有了一回,难保不会有第二回,第三回。
她搅着帕子,将双唇咬得发白,正琢磨着主意,却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渐近。
皇嫂你看,我抓到了蝴蝶
景姝一蹦一跳跑进亭中,像献宝一样将合拢的双掌掀开一小角给温亭晚看。
啊,蝴蝶跑了
沈云霓在远处看着几人笑作一团,突然想起,温亭晚似乎是在太后的家宴上帮了五公主景姝才在当夜被太子召幸。
她垂眸,一双眸子暗自转了转,心生一计,唇角微扬,转身而去。
几个时辰后,景詹与朝中几位心腹之臣被急唤至御书房,不知商议何事,再出来时,天已昏昏向晚。
景詹坐在回励正殿的步辇之上,眼看着步辇又要绕开鸾和殿而行,突然道今夜,孤去太子妃处用膳。
跟在身侧的高裕脚步一顿,不免暗暗叫苦。
太子近日的心思实在反复无常,难以揣度。
前一阵好似对太子妃上了心,连去励正殿的路也不绕了。可自从召太子妃侍寝的次日,太子妃以禁足为由拒绝太子前去用膳后,太子便又重新命人绕路而行,连太子妃的消息都不曾问过一句,甚至不许他提起。
怎么今日又说要去用膳了。
在景詹身边呆了如许多年,高裕极懂分寸,即便心存疑虑也绝不多问一句,只提着尖细的声儿,忙吩咐抬辇的宫人转了方向。
那厢,从御花园回来后,温亭晚吩咐宫人将采来的花放置阴凉处风干,随后便一直坐在小榻上缝制香包。
她命习语从库房里翻出些上好的缎料,绣上简单的纹样,剪裁缝制成了掌心大的小包。习语见温亭晚缝制了三个,很是疑惑。
主子,这个如意云纹的是您自己,这个缠枝纹是给五公主的,还有一个八宝纹的
莫非是给太子殿下的习语猜测。
可因着上回侍寝那夜的事,她家主子似乎生了太子殿下很大的气。
那日作画时看见太子殿下的那副画像,连看都不愿多看两眼,命她寻来了一个檀木长匣,随手将画一卷扔进了盒子里,想都没想就让她把盒子丢进了库房。
难不成她家主子的气消了。也是,去岁的这个时候她家主子也是为太子殿下做过香囊的,虽然从头至尾她都未见太子殿下戴过。
这是给郦嫔的。温亭晚解释,听殊儿说,她的母亲忧思过重,常常夜不能寐,她甚是担心。我便想着做一个安神的香囊,到时系于床前或是能缓解一些。
主子你心真好,还想替五公主解忧。习语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怀念的笑,奴婢记得从前在府中,夫人也有失眠之症,那时,您也如这般常给夫人做香囊呢。
温亭晚闻言,神情倏地落寞下来,甫一失神,尖利的针头扎进指腹,痛得她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入东宫后,虽对父母念得紧,但温亭晚觉得她枉为人女,实在没脸去见父母亲。
当初她一意孤行,想要嫁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