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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景帝陪婉嫔一同前来的消息,别说汪家无从知晓,就是安宁大长公主也被蒙在鼓里的。

所以,当他自停在汪家二门外的黑漆平头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惊坏了好些人。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场诸人忙上前磕头行礼。

不多时,内院得到消息的安宁大长公主与驸马爷韩麟也忙赶了过来。

若换作平时,安宁大长公主必定要说毓景帝几句,并立时安排人将他送回宫。

但她现在一心只想确认闺女的死因,没这个心力关心旁的。

吩咐了公主府的长府官一句“好生服侍皇上”,便亲自引着庄明心往后头玉馨郡主跟郡马汪承泽的院子而去。

毓景帝也不以为忤,背着手优哉游哉的跟了过去。

汪承泽是汪府长房长孙,他住的院子就在正院后头,是个四四方方的四合院,正房面阔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

庄明心随口感慨了一句“宅子挺大的,比我在娘家的院子还要大上许多。”

京城寸土寸金,一套七进的宅子,高达十几万两。

饶是庄家这等一流的仕宦之家,至今也只买得起一套。

就这还是倚仗祖宗们积攒下来的家底。

毕竟家族大了人口就多,婚丧嫁娶迎来送往的,所费不菲,每年盈余有限。

其实当初她也有过拿香皂、玻璃以及水泥赚银钱的想法,也隐晦的跟祖父提过一嘴。

不过被祖父给拦住了。

说自家银子够花,没必要去出这个风头。

毕竟他是内阁首辅,一举一动都惹人注意,上头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皇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横竖她成日忙着验尸查案,无甚花钱的地儿,也无甚花钱的工夫,也就作罢了。

安宁大长公主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再无旁的言语。

考虑到死者家属的心情,庄明心也就没再闲聊,径直进了院子。

院子里一片缟素,东西两边的灵棚里坐满了女眷,个个作悲痛欲绝状,设在正房明间的灵堂里也不时有哭声传出来。

旁的不说,玉簪郡主的身后事办的还是相当体面的。

庄明心从琼芳手里接过

检验箱跟装口罩的布袋,对她道“你留在这里等本宫。”

“奴婢是跟来服侍娘娘的,怎能弃娘娘于不顾”琼芳连忙出言反对。

庄明心哼笑一声“你跟着只会帮倒忙。”

琼芳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御花园的事儿,顿时不再吭声。

要知道那会儿她可是吐了个昏天暗地,险些将胆汁给吐出来,可不就是帮倒忙

庄明心提着检验箱才要往里走,又顿住脚步,对安宁大长公主道“大长公主殿下也请留步。”

亲眼看着自个闺女被开肠破肚剖心挖肺,实在太残忍。

安宁大长公主才要张口,就被驸马韩麟拉住了胳膊,他道“就听婉嫔娘娘的吧,咱们在这里等。”

说完,他又看向庄明心,拱手一鞠躬,恳切道“还请婉嫔娘娘多费心,务必查明小女死亡真相,韩某在此先行谢过。”

庄明心忙侧了侧身,堪堪受了个半礼,嘴里“驸马爷折煞我了,很不必如此。”

随即又道“请大长公主、驸马爷放心,能力范围内,我必定会竭尽全力。”

能力范围外的,她就没办法了,毕竟她也不是万能的。

“见过婉嫔娘娘,娘娘吉祥安康。”

玉馨郡主的尸首,已事先从灵堂移至东次间,庄明心才进东次间,就见大理寺的王稳婆跟刑部的周稳婆齐齐向自个行礼。

周稳婆她打交道不多,但大理寺的王稳婆她是再熟不过的。

她先前给自个打过不少下手,自个也教过她不少基本的验尸知识。

王稳婆是个会来事的,行礼完立刻凑上来,满脸堆笑道“恕老婆子眼瞎,以前竟没分辨出娘娘跟二姑娘来,真是该打嘴”

说着,还真轻抽了自个嘴巴一巴掌。

庄明心嘴角抽了抽,还真别说,庄静婉这谎话一撒,还真给她帮了不少忙。

她哼了一声“若轻易能被你们瞧出来,我们姐妹也忒失败了些。”

随即,她一本正经的问王稳婆“确定是溺死”

王稳婆虽分不出婉嫔跟庄二姑娘,但却知道这俩忙起正事来都是一丝不苟的。

忙道“全身无外伤,口鼻处有泡沫,嘴里有泥沙,眼睛内有出血点,口唇青紫,指甲发绀,腹部膨胀

这些典型的溺死征象娘娘跟二姑娘曾教过老婆子,老婆子记得可牢了,再没错的。”

一旁的周稳婆不甘被王稳婆抢了风头,忙插嘴道“老身复核过,的确如此。”

庄明心点了点头,将检验箱放到高几上,从口罩布袋里取出三只口罩跟三幅手套来。

递给王稳婆、周稳婆各一套。

自个那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