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飞羽那张错愕的脸,宋悦惊得说不出话。
以前做她的影卫的时候,他很多时候都带着面纱,或是易容。至于他的本来面目,除了在她自家宅子里印象深刻的初见以外,就很少见到。
今天乍一看,男人俊美的面容挂着水滴,似乎没有多大杀伤力,刚从水中走出,甚至没来得及穿衣服,只拿着块浴袍堪堪披在身上捂着,神情有些错愕,眼神也带着些许不善。
当然,飞羽的脾气算好的,如果现在池子里的是她,她估计早就随便拽起身边什么东西给扔过去了。
“奴婢不知规矩,请皇上恕罪……”宋悦后退一步,说完后又突然想起飞羽已经卸下了面具,心里一惊,丢了铜盘就赶紧往外跑。
虽然不知飞羽和玄司北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在这宫里,发现秘密的人一般都活不长。如果是别人还好说,可飞羽的武功她清楚,就算她有金戒指,也不一定能从他手里逃脱!
宋悦一面向外奔,一面戴上了金戒指,可惜飞羽的脚步无声无息,她无法判断他的位置,只凭着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直觉猛地侧身,抓住飞羽的拳。
【能量值147。】
“有武功?”飞羽的力道被抵消,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异色。
宋悦暗道不妙,转身就跑。
只是,还没走两步,她甚至连殿门口的屏风都没摸上,就被卡住了脖子!
飞羽做这种事情非常熟练,带着细茧的拇指轻巧一绕,摁在了她的颈动脉,声音冰冷得毫无感情:“谁派来的探子这么大胆?是赵国,魏国?还是——秦国?”
他本就内功高深,又尤善轻功,抓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宫女,不在话下,特别是指尖极富技巧地捏着她的喉间,带着一丝力度,让人产生一种呼吸困难的恐慌压抑,却又不至于缺氧昏迷。
宋悦攥着掌心的金戒指,皱了一下眉。
现在她的能量值还不过千,太少了。
本来可以再收集一点能量的,可惜飞羽不像莫清秋和玄司北,他练习的武艺更倾向于把人制住,让她没有发挥的机会。
今后要收集能量的话……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让玄司北或者莫清秋出手。但她现在不认识莫清秋,估计只能找玄司北了。
没听见满意的回答,飞羽看了她一眼,忽然在她发间摸了一下,拔出一只簪子,在她脖颈处娇嫩的肌肤上划了一下,逐渐用力:“我不像其他人,会对女人手下留情。”
他的举动就如他本人一样冷硬,没有预先提醒,簪尖毫无顾忌地刺穿皮肤,而他的眼神冷漠如初。
“还不说么?”
一颗鲜红的血珠沿着簪子流下,只要再近一寸……就足以宣判死刑。
宋悦清楚。
“飞羽,住手。”犹豫了片刻,她抬头对上他漆黑的双眸,冷静说道。
飞羽的手轻轻一颤,又一颗血珠滑下。
他忽然松手,银簪清脆地落在地上,沾着她的血。
“你是谁?”
这个宫女,为何能叫出他的名字?!
飞羽毫无波动的双眸逐渐染上一丝令人看不懂的情绪,虽松开对她脖颈的钳制,却仍未将她放开,目光紧紧打量着眼前毫无胆怯的宫女。
平凡无奇的面容,看上去很面生,应该不是附近宫里当差的人,穿着打扮倒是与殿外守候着的宫女无异——这人从上到下,就没有一处地方能显出她的真实身份,无论从什么地方看,都与常人无异。可她武功不弱,应变自如,还不知从哪里探听到了他的真正名字……
不,不对。
就连相国也只知他是“李公子”而已,至于“飞羽”这个名字,是他幼时,前主子给起的……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死了。
前主子为燕国而死,而姬无朝她……竟也步了后尘。只是前主子死无全尸,而她……她自杀的时候他眼睁睁看着,却无力阻止,只能在她下葬时,见了她最后一面。
最后一个知道他名字的人,已经死了!
“你究竟是谁?!”像是压抑的一腔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飞羽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地上。宋悦震惊于他的反应,刚要挣扎,就被他转了个圈,正面朝下,抵在冰冷的地面。
宋悦脑子有点乱。随着衣服的撕裂声,后背一凉,才让她惊觉回神:“你……等等……你干什么?!”
飞羽的嘴角紧紧抿起,抓着她的衣领往后扒开,指腹在她的肩胛一点点地按压,又来到另一边的肩膀,从最初的颤抖逐渐变得疑惑:“不……为什么没有?”
她死之后,他就是孤军奋战了。
他不想让她就这么消亡,不想看到燕国被蚕食,为了她的遗愿,也为了他的信仰,他愿意一个人背负着所有沉重的东西,在黑暗中前行。
忍辱负重让他压抑,可当他听到这熟悉的唤声,被压抑的悲伤重新爆发出来,让一向平静冷漠的他有些失控。他甚至幻想着以为这个女人是前主子身边的另一支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