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得到了皇位,那就相当于把燕国送入谋害皇上的贼子之手——难道王爷就不想为皇上报仇么?”莫清秋说罢,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今日我若是不见到皇上,誓不罢休。”
就在这时,一抹明黄色身影大步流星地跨入园中,随着李德顺一声“皇上驾到”,宋悦见鬼似的猛然回头——只见一个与她长相无异的“姬无朝”,正在李德顺的搀扶下走了近来,就连声音都和她没有差别:“朕刚从炼丹房里出来,就听说莫爱卿有事找朕。怎么,御书房今日竟如此热闹?”
他穿着一身再正统不过的龙袍,两道粗眉画得与她如出一辙,不管怎么看,都让她有种照了镜子的错觉。
而李德顺也依然是那副饱经沧桑的脸,就像往常一样好生伺候着,从那一举一动之间透出的神态,宋悦完全可以肯定,那就是她悄悄弄出燕都的李德顺。
李德顺怎么回来了?而且那个假扮她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宋悦顿时觉得人生都玄幻了,目光擦过姬晔,下意识看向姬无朝的喉结。
变声锁已经被她从棺材里摸走了,世界上不可能会再出现一个一样的……那应该是真的喉结。玄司北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扮演她?
直到“姬无朝”走到近前,问起莫清秋为何执意要见他,莫清秋才回过神。
姬晔也是满脸错愕。
这时,玄司北才徐徐走了过来,站在“姬无朝”身侧,稍稍偏了一步,把宋悦挡在身后:“听说莫统领非要到我这儿来讨要皇上,我便差人把皇上叫了过来。有什么问题,莫统领大可与皇上当面问个清楚。”
莫清秋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姬晔,后者也一时间分不清真假,没有说话。
宋悦压下对姬无朝的疑问,生怕玄司北会为难他们两人,从后面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尊主,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还未上报……”
玄司北回头看了她一眼,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正当她心虚时,他却轻描淡写的应了,还真就以此为由,先行告退,带她回了御书房。
借着关上房门的时机,宋悦悄悄瞄了一眼门外,只见“皇上”与她平日里的作态相同,一如既往地和莫清秋谈着什么,似乎也对姬晔抱着几分敬畏,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那个人,会是谁?
不过,玄司北用他来假扮姬无朝,稳定时局,倒是选对了人。这样起码莫家暂时不会有异动。
玄司北知道她心不在焉的乱瞄是在看什么,冷冷拉开椅子,出声唤回她神智:“不是有要事上报么?”
宋悦心下一惊,连忙合上房门。
她这些天基本没管事,更别说会有什么要紧事上报,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玄司北冷冷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为了给她个台阶,解除尴尬:“今天我问你的那件事,已经考虑好了?”
宋悦:?!!
人、人生大事?
要不要这么猝不及防就问了嗷!
见她变幻的脸色,玄司北便知晓答案,凉飕飕的瞥了她一眼,便埋首于奏章:“替我念。”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光线也越来越暗。宋悦喂他用了晚膳,又点上了灯烛,便回到桌前。
他对她还真放心,连这些机密之事都不瞒着她。
不过,这样两个人的相处,让她恍然间似乎回到了从前,她还个不正经的小皇帝的时候,也经常这么和他一起批阅奏折,一面交换意见,不同的是那时候她只会偷懒,把不重要的折子都丢给他。而他现在毫无保留地相信她,任何奏章,她只要伸手就能够着,就算拿过去自己批改,他也不会多说半句。
到了深夜,宋悦几乎累得趴在了桌上。
玄司北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眉宇间的疲倦之色,眸中飞快地划过一丝心疼。
“你下去。”
“哈?”宋悦猛地直起身子,揉了揉充满睡意的眼睛,让自己精神起来,“对不起尊主……刚才不小心睡着了,落下了不少进度。其实我还能改……”
玄司北嘴角抿成了一线:“下去。”
他的语气重了几分,让宋悦心惊胆战地开始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太松懈了。
这么一想……她确实太大胆,得寸进尺,还在玄司北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偷懒……
“我……属下这就去领罚!”宋悦敛了敛目,连忙正色起身,后退一步,往地上跪去。
玄司北嘴角抿得更紧,宽大的袖管中,指尖死死掐住掌心,才忍住立马起身去扶的冲动:“你跪什么?”
“我?”宋悦动作一顿。他竟然没有罚她的意思?
“你昨晚没有休息。”玄司北冷漠道。
宋悦表情凝固了一下:“……”
说得好有道理,她确实有点腰膝酸软、精神不振、疑似肾亏……可原来是为这个事儿吗?!
“无需勉强自己。”他目光连奏章都不曾离开,一只袖子却垂下,刚好挡住掐红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