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稷下学宫儒士北上(3 / 4)

远远看去像一大片阴云从天而降,

“子南,木匣”

车厢外曾夫子暴喝出声。

“木匣”

见身后毫无反应,再度出声。

“夫子”

书童扯开破布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望着自家夫子孑然一身面对万千怪鸟,如同大江大河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淹没,死死的咬着牙关,在车厢中翻找起来。

“夫子小心”

书童整个身子趴在车厢底部,

手中托着一个木匣开口道。

“蹲好”

木匣平稳的托在手中,

推开上层的木板,

一把长剑安安静静的躺在正中,

手伸入木匣长剑入手木匣落地,

握书的手握剑同样平稳,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君子配玉同样佩剑

儒士从来都不是传闻中那样迂腐。

手中长剑轻轻扬起,

一身儒袍猎猎作响。

当阴云散去时,

清冷的月光洒下,天上竟是下起了血雨,带着腥臭,带着羽绒,目之所及遍地尸体,高空余下的怪鸟扑腾着翅膀远去。

牛车旁,

三丈外,

一白衣儒士,

持三尺长剑,

茕茕孑立,

踽踽独行。

“夫子,您还活着吗”

稚嫩的童声在牛车上响起。

“没死”

牛车上的书童望着漫天飘落的羽毛和地上无数的鸟尸,刚刚迈出的脚顿在半空,犹豫着没敢落下。

“咳咳”

长剑杵地,猛然吐血。

“夫子”

书童见状再也顾不得其他,猛然下车狂奔而来,短短三丈的距离竟是几次摔倒在地,最后扶着那一袭染血的白衣往牛车上而去。

“无碍。”

“继续赶路吧”

靠在车厢的门板上曾夫子将长剑擦净收入木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开口道。

“夫子传闻中这怪鸟以腐肉为食。”

“如今又怎会攻击活人”

牛车上稚嫩的童声响起。

“子南,为师在入学宫之前闹饥荒的年成曾见过鼠类食人,成群结队遍地皆是,路遇活人,群起而攻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只余下累累白骨,灾民谈之无不色变。”

“师傅,这是为何”

“畜生吃多了,自然不愿其他东西果腹。”

“这怪鸟想来也是在上党一地活人的肉吃多了。”

“自然不愿在食腐肉。”

“如此说来,岂不是”

书童望着眼前被巨石堵住的山谷怔怔的有些出声,腐肉的臭味在场中弥漫,便是谷口数十步外的土地都已经被鲜血浸透,不用推开巨石也能想象得出里面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抬头望山谷上方看去,数之不尽的怪鸟落在树上,只余下一道道黑色的剪影,如同民间怪谈中怪物的巢穴,阴森恐怖,带着诡异的气息。

“唉”

曾夫子长叹了一口气。

刚刚提起木匣,

又突兀的放下,

没有制造出太大的声响,

只是提着车厢中余下的几斤纸钱,

走到巨石处蹲下。

点点火光不知在山谷外燃烧了多久,

起身时小腿已经发麻,

地上只余下一地的纸灰,

“只恨自己不是得道高僧。”

“能为这二十万亡魂念上一篇往生咒。”

轻轻抱起已经在巨石旁睡着的幼童,

转身往牛车上而去。

“夫子,祭拜完了”

书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完了。”

“现在我们去哪”

“回稷下学宫吗”

“不”

“去阳谷关。”

“去阳谷关干嘛”

“等一个人”

“等谁”

“他姓徐。”

“携三百甲入永安,这是必经之路。”

“为什么要等他”

“因为他还要南下。”

“一位孟夫子很喜欢的人可能会死”

“但是孟夫子不想要那个人死。”

“因为他齐国就乱了。”

“也许那时候死的不止死上党这几十万人。”

“所以我们不想他继续南下”

“可万一夫子挡不住他怎么办”

“贤人君子,以天下为任者也。”

“挡不住,也要试试。”

“便是夫子,还会有千万齐国人往矣。”

一袭儒衫的中年男子坐在阳谷关的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