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意晚不知道苏栢是从哪里骗来了银子,竟真的将金屋按照她的要求修葺了一遍。
苏栢如今已是朝廷新贵,皇帝跟前的红人,许多人应该都忘了,他当初是卖身葬父进的公主府。
可他竟能拿出十万两请来狸杀,如今给她建这金屋更是花费极大。
他的银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就算是小皇帝赏赐,应当也不会如此大手笔。
赵意晚坐在院中藤椅上瞧着那金灿灿的门,突然,她微微直起身子。
她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
苏栢说从一开始。
也就是说从他进公主府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在演戏
那么卖身葬父是假的。
甚至苏栢这个名字也不一定是真的
赵意晚眯起眼,所以苏栢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是什么样的身份经得起他这般大手笔。
都城中没有姓苏的世家,朝中官员也没有这个姓。
“晚姐姐。”
少年郎的声音打破了赵意晚的思绪,她微微偏头,只见少年郎一身官服踏着夕阳而来,意气风发,俊俏无双。
赵意晚勾唇。
不愧是她养出来的狗东西。
这般风姿也不知要迷倒都城多少女郎。
瞧见赵意晚唇角的笑,苏栢眼睛一亮飞快的扑了过来“晚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少年郎如往昔一般半蹲在藤椅旁,用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瞧着她,乖巧而又无害。
可赵意晚知道。
眼前人的手段有多高。
先不说对她如何,就说能在臣相那个老狐狸手上占了上风,就已是不得了。
这都过去快一月了。
臣相竟连苏府的门都没能进得来。
“晚姐姐,晚膳吃暖锅好不好。”苏栢拉着赵意晚的手乖巧道“是晚姐姐喜欢的辣锅。”
赵意晚皱眉。
“你是想把我当猪养。”
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儿的喂她,也不怕她胖死。
苏栢眨眨眼“才不是呢,晚姐姐这么好看,怎能同猪比。”
赵意晚沉默。
养猪尚且能长二两肉,可她,反而越来越瘦了。
苏栢敛下唇角的笑意,轻声问“晚姐姐还吃吗”
赵意晚“吃,如何不
吃”
瞧见苏栢眼里的笑意后,她觉得不得劲儿又膈应了句“如今我被关在这金屋,除了吃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苏栢果真变了脸色。
却没接她这句话。
“我扶晚姐姐起来。”
赵意晚挑眉。
狗东西越发会隐忍了。
时间是最不情面的,一晃便是两月。
除了困在金屋,赵意晚过得还算顺心。
可就算锦衣玉食的养着,赵意晚不仅没长肉,反而瘦了许多。
苏栢着急的不行,非要请医师来瞧瞧是不是废武功时落下了什么毛病。
可每次都被赵意晚搪塞了过去。
这两月,她晕了七次。
一次比一次时间隔得短,也一次比一次来的猛烈,最后一次她才刚进寝殿就不省人事。
赵意晚想。
若按这般进度,她应当撑不过三年。
好在,苏栢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若他知道了,定是要大动干戈的四处寻医,她不愿整日喝那苦的头皮发麻的汤药。
也不愿。
再活下去。
这日,赵意晚又发作了。
离上次发作才五日。
钻心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陷入混沌,这一次赵意晚晕的不是很舒坦,再在梦里她看到血剑横飞,看到尸体满地。
那是战场。
是她曾经替兄长打的那一战。
画面一转,又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寝殿,龙床上的皇帝奄奄一息。
那是她的兄长。
才二十五岁。
兄长驾崩前,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许再惹事,要乖一些,以后没人再护着她了。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乖一些,就入了狱。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按理说她是长公主,新帝是她的庶弟,怎么样也会敬她三分。
可偏偏,最后登基的这位与她有血海深仇。
最后,她看到新帝提着剑一步一步朝她走来,那把剑上,鲜血淋漓。
他说,他杀了她的府兵。
他杀了连芮。
赵意晚猛地睁眼。
入眼处是金色纱帐。
用了足足一刻,赵意晚才平复了心情。
这样的梦之前做过,但没有如此清晰。
赵意晚苦笑。
莫不是她真要死了。
可她还有一些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