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冒出了这个念头。
“记得要洗被套,洗衣液一次不要倒太多”
黑泽莲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陀思从背后圈住了他。
对,不是抱,不是搂,是圈。
他圈住了他。
他跪坐在床边,手里捏着柔软的枕头,枕巾是他刚才在超市里拿的,上面有一只很可爱的兔子。
白色的毛皮,红色眼睛,竖着耳朵,表情有些认真。
男孩子不太适合用这种的,但出于恶趣味,他给陀思买了这一块枕巾。
陀思的两只手,一只搭在他左边的床头柜上,一只搭在右边的白墙上,将他刚好圈在一个狭小的范围里。
于是他又看到了两人交叠的影子。
影子还在慢慢靠近,最后贴在了一起。
“今晚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睡,聊聊今天的经历”陀思在他的背后问他。
他猛得摇了摇头“不了。”
这场景似曾相识。
年幼时他要赖在陀思家里睡觉,对方总是拒绝“床太小,你回自己家里睡吧,别掉下去了。”
他总是不依不饶地挤上去“掉下去就把你也拖下来。”
“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黑泽莲感受到陀思的脸凑近了他的后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那里冰凉的皮肤上,痒痒的。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的异怪呢
黑泽莲砸了咂嘴“同款洗衣液我已经分给你了,你以后也能拥有同样好闻的味道。”
“我用没有你用着好闻。”
陀思的语气很轻松,听不出是认真的话还是开玩笑的话。
“行了,别说好话了,我不会再多分洗衣液给你的你”
陀思吻了他一下。
很轻又很快的一个吻,落在他的脸颊上,只有一瞬间的停留。
像蝴蝶落下,然后立刻飞走,不着痕迹。
“吻面礼。”陀思解释道。
当天晚上,黑泽莲失眠了。
他睡不着。
江户川乱步欢快的小呼噜都打成了一首歌,连总是熬夜的鸭八都缩在翅膀睡在了菜篮子里,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总是忍不住用手指去摸被陀思吻过的那一处,摸着摸着,那里的皮肤都泛红了。
吻面礼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对自己行吻面礼。
如果他还不知道陀思的心思,还在往兄弟情深上靠,他都觉得自己情商感人。
“好烦啊。”
他很烦躁,相当烦躁。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朋友,会对自己产生那种想法。他不知道还好,他知道了,就不可能再装死了。
以后对方所有的举动他都会刻意解读,也无法回到以前那样亲密无间的状态了。
虽然也不是没见过“朋友变伴侣”、“下属变亲属”的这类例子,过去他见了还能调侃一句“从了吧,亲上加亲不好吗”,但现在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怎么就这么的魔幻呢
这要是在一起了,分手了,还能做回朋友吗
最让人烦躁的是,陀思多半还希望他开口他主动,希望是他粘着他不放,一想到这里,黑泽莲就一阵牙疼。
如果非要挑一位男性伴侣,有钱又有酒的中原中也不香吗年轻有趣的白仓草不行吗
等等作为一名无性恋直男,他平时连自己跟自己玩的事都不怎么做,为什么要半夜失眠思考这种本不该属于他的烦恼呢他愿意,人家中原中也还不乐意呢。
要忧郁要烦恼也应该是陀思的事吧。
一想到这里,黑泽莲立马就躺平睡觉了。但他睡得也不踏实,一夜的噩梦,梦里全是疯狂开车的陀影,而自己影子,居然还从被动变成了主动。
太魔幻了。
现实到底是什么
因为是影子,所以无所畏惧毫不节制吗
一大早醒来,黑泽莲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长出了两只黑眼圈。
容貌方面的问题简直能要他的命。
“我说,你怎么看上去这么疲惫”在港黑食堂吃早餐的时候,白仓草看黑泽莲无精打采的样子,颇为好奇地问道,“首领又让你操心了吗”
白仓草断定黑泽莲和森鸥外是玩的太多,因为黑泽莲脸上竟然出现了以前没有过的黑眼圈。
“别提他了,换个话题。”陀思已经够让人操心了,再聊森鸥外,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为什么不能提我呢真叫人伤心。”
森鸥外的声音在食堂里响起时,黑泽莲咬了一下吸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港黑一日捐去他的港黑一日捐
把森鸥外捐了吧
虽然捐款的初衷是好的,黑泽莲也很赞同,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他现在自身难保,实在难以帮助别人了。偏偏关于港黑和他的欠款,都是算利息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