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叶伊深吸一口气,从地上坐起来。
梦境是如此的真实又可怕,仿佛自己真的那个黑发女巫师,以祭品的身份和被认为是神的银发男人在祭坛上
交欢
羞耻的字眼刚刚浮出脑海,感官顿时好像复活一般,被梦中的微妙感觉占据。
她下意识地抱住肩膀,为自己感到可耻。
怎么可以在梦里和一个根本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做这么不道德的事情
然而,越是感觉可耻,梦里的感受就会越加真切地泛起。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就被梦中体验烧得滚烫火热,只能趁着天色尚早跑到四合院里,让天地元气安抚自己的身体。
因为跑出去的时候太匆忙,叶伊没有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件东西
梦中的青铜面具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地上,金色的花纹在日光灯下变幻莫测。
贴体的温暖消失、身体被露水的寒冷惊醒,回看梦境,叶伊的心头不觉得掠过一行诗词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这是白居易的朦胧诗,没有人知道这首诗的意思是什么,但叶伊却觉得这首诗是此刻的状况的最好形容。
那个梦境
那个男人
她下意识地摸了下嘴唇。
在梦里,他曾一再地亲吻她,让她感觉
随后,她想起一个可怕的事实。
昨夜的梦境并不是她和他的第一次相见。
在天山遇上雪崩的时候,她曾被一个银发的男人救下来。
当时她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没能看清男人的面容,但他的轮廓气息都和昨夜的男人
一模一样
叶伊抓住阴阳八卦古玉。
她在很久以前就知道这块玉能让人梦见前世的事情,她也确实借着这块玉两次见到了前一世的事情。
但是
如此遥远的前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在这一次的梦世界中,她不再是事件的旁观者。
“你是谁你和河图洛书是什么关系和我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中还和我”
“大爷,这里围了那么多人,是怎么回事”
叶伊推了推啤酒瓶眼镜,问公寓的看门大爷。
压下梦境带来的惶恐之后,她便乔装改扮来到宁诚的公寓楼下,确定昨夜的成果了。
京城的门房大爷多是侃爷属性,看到小姑娘问问题,立刻精神起来,说“能有啥事情,出人命了呗”
“出人命好可怕”
叶伊装腔作势地抖了两下。
大爷顿时更加兴奋,说“一个姓宁的年轻人,从楼上摔下来的,自杀,死了。”
“自杀好端端的人为啥要自杀啊”
“谁知道呢,”看门大爷说,“兴许是喝高了吧。小伙子年纪轻轻就那么有钱还住上这么贵的房子,也是可惜了。不知道他爹娘知道以后要哭成啥样。”
“是啊,这里的房子可是不便宜。”
叶伊扶了下眼镜。
这时,宁云海夫妇已经赶了过来。
他们一下车就连滚打爬的冲到画了人形白线的地方嚎啕大哭,嘴里不停地咒骂,无非是怪叶伊心狠手辣,怪沐雨琪是个不吉利的女人,怪自己命苦,白发人送黑发人
看着他们夫妻痛苦欲绝的模样,叶伊嘴角浮起了笑容。
别担心,今天只是开始
“总算没白费功夫,不过巫术本身害人害己,日后还是少用比较好。”
回到四合院中,叶伊在充沛的元气里伸了个懒腰。
这次,她施展巫术,用的是从林夫人儿子身上取得的黑水,只需要付出正常代价的十分之一,但即使是着十分之一的代价也让她事后感觉腰酸腿软,感觉整个精神都被掏空。
当然,比起那个微妙的梦境,十分之一的代价顿时也就成了小事。
接下来的一整天,叶伊都在四合院中消化那个梦境。
她想回溯梦境,看清楚男人的面容,最好是能把银发男人的脸在现实中画出来。
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回想,首先想起的永远是如火焰炙烧又如秋水泛滥的感觉,即使她能顶住腿酥脚软的感觉,连吞噬衣服的火苗的形状都想起,她还是无法忆起男人的面容。
他的脸好像打了马赛克一样,她能想起梦中的每一个细节。唯独想不起他的模样。
她想起了他的头发划过皮肤的触感,想起他的手指抚摸嘴唇的温柔,想起了他的臂弯散发的沉醉的气息,想起他如岩石般坚硬的肌肉
唯独他的面容,她无法想起
四合院的大门外,裘辽远带着裘恒毕恭毕敬地站着,后面是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的费南新。
宁诚的意外死亡以及死前的诡异行为,他们都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