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曦擦干了头发,没有了她的纠缠,浑身上下不自在,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她就喜欢把小手放在自己胸口。
秦婉也不见他再说话,扔了话本,上了床,被子已经用暖炉熏过,里头热气腾腾。
裴曦坐在碳火那里,脸颊被烘烤得通红,突然很想抽自己,要是当初她愿意的时候,跟她成了夫妻。或许现在就没那么麻烦了,不管她心里有没有人,她都是他的人了。可现在
他们本来就约定好了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而且他还几次三番说,让她不要做梦。
兜兜转转到最后,难道只有和离一途
“该睡觉了,你还坐那里干嘛”秦婉不知道这个货第一天回来坐那里发愣干嘛
裴曦听见秦婉叫他,她愿意跟他睡一张床,那就好。证明她哪怕心里有人,她还是努力在想忘记那个人。
裴曦想到这里,高兴地走了过来,吹灭了蜡烛,上了床“秦婉,你说什么时候我再去一趟金钩赌坊我跟你说山里的风景很好,尤其是开春之后,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可好看了。你和爹去了那里,我也就放心了。”
把她送出定安城,彻底跟季成运隔开,以后她见不到季成运,她也在努力忘记他,那不就好了吗
“快过年了,各家府里会宴请,我出去赴宴,你悄悄跑出去,不就说得通了反正你叫赌坊的老板提前把值钱的东西给收起来,到时候损失太大,别怪我。”
“知道了。”裴曦说完这个话,两个人之间又没话了,裴曦又开始找话题,“明天我在家,你要不要烤点儿肉吃”
“好。”
“你说烤什么肉吃”
“准备什么你吃什么难道你会做”秦婉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手艺。
聊天聊死,裴曦无奈。还在想其他话题,没料到秦婉已经闭上眼睛,呼吸绵长。
两人躺着的距离,还有两尺宽,裴曦轻声叫“秦婉秦婉”
她真睡着了,裴曦轻轻地钻了过去侧过身,伸手搭上了她的腰,吸了一口她的气息。
秦婉被他抱着,心头甜蜜,转过身想要靠着他的胸膛睡,伸手一压,听他轻声哼哼了一下。
感
觉手上有点湿意,想起刚才他在净房里那么久,难道他这次出去受伤了,想到这里,她睡不着了。从床上爬下来,点亮了蜡烛。
裴曦睁开眼问她“你这是干嘛”
秦婉过来扯开他的衣带,裴曦下意识要收拢衣襟,秦婉跪在床上,瞪着他“给我看”
“看什么没什么好看的。”裴曦一想到自己捂着两斤栗子回来,烫伤了胸口,被媳妇看见,太丢人了。
秦婉不这么想,他的习惯就是有什么伤啊,痛啊自己一个人扛“放开手,要不然我把你衣服扯了,你信不信”
裴曦松开了手,闭上了双眼,秦婉拉开了他的衣襟,他的胸膛白璧无瑕,上头两边停,这些不用详细描述。
胸口上有伤,那个伤不大,就是浅表皮伤,跟被热水烫伤了似的,这怎么烫的
秦婉下去,从抽屉里拿了药水过来,用棉棒蘸了药水给他涂上。脑子里想的是,要不要问他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高冷,给他涂药水已经是便宜他了,要是再露出关心他的样子,他恐怕又要不当自己回事儿了。秦婉这么一想,把药水放好,吹了蜡烛。再上来安安静静地躺下,睡觉。
裴曦刚才怕她看,怕她问,怕丢人。现在她不问,他又心里不开心了,这都不问一问他不是白给烫了两个疱吗又睡了,又不理他了
裴曦蹭过去,在她耳边,想了想,被她笑就笑吧他推了推秦婉肩,秦婉侧过来,对着他,听他低着头红着脸说“今天回来在码头看见栗子挺好吃的,买了。怕凉了就塞衣襟了,不料就烫着了。”
秦婉听他这么说,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傻。睡吧”听到他这么说,秦婉心里甜滋滋,蹭着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他都已经把这事儿都给说出来了,也就得了三个字她就这么睡了她就不伸手摸一摸她不摸,他就不能确定她的想法。不确定想法,他就心里不踏实。
接下去的六七天,裴曦发现自家娘子就是这么半冷不热的样儿,说不出她怎么不好,就是缺了以前对他的那种亲密劲儿。
收到飞鸽传书,皇帝把流放岭南的大儒钱世镐给召回京城,据说这位大儒在
岭南嘴还是那么贱,写了文章把皇帝给骂了,如今已经到京城三百里之外,要是他回了京城就死定了。
钱世镐脾气死犟,不容易收买,他得亲自去把他给截下。如此,他跟秦婉说“秦婉,我有事情要出去。”
秦婉一猜就猜到了,那辈子钱世镐这个老头子在岭南,一直被慢性疟疾所困扰。她扔了一个瓶子“这是治疗他那大肚之症的药,吃上天就能把病给消除了。”
“谁”
“老钱。”秦婉看着他。
裴曦听她这么说,一下子高兴地裂开了嘴,拿好瓶子放进袋子里“多谢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