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一阵静默,等待中,尤辰星也从蹲着的姿势,换成坐到地板上的,无处安放的长腿交叠,背也挺得直。
“你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云宛骤然道。
“怎么这么想”
“感觉。”将杯子放到身边,云宛下颌抵着自己膝盖,轻轻闭目道。
和沈礼确认过唐幸那边的情况。
云宛下意识觉得,唐幸那边应该还有些东西,尤辰星是想说的,对她说。
“本来是有。”被问到了,尤辰星也不避讳,“但是闹成这个样子,今天就算了吧,不是什么大事。”
她不想再刺激云宛了。
她不说,云宛也不催,她说不是大事,云宛相信是没什么紧要的。
尤辰星向来是个很可信的人。
再者,她也真的没有心力去管那些了。
“你不走吗”
安静太久,云宛想说些什么,开口却是赶人。
“不急。”
顿了顿,尤辰星难得的吐露心声道,“想陪陪你。”
“觉得,你应该有很多想说的。”
云宛确实有,但是,“我不知道从哪里说。”
“随便吧,如果想说,从哪里都行,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也可以,别憋着。”
有些事情,说出来会舒服很多。
把情绪宣泄出来,也会好很多。
不知道看向哪一处,时间被暖调的灯光拉扯出奇妙的感受,恍恍惚惚,混混沌沌,云宛开口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什么”
耳边尤辰星的声音也变得朦胧。
云宛“唐幸和沈礼,还有我爸的案子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老家的时候就猜到了”
“不然你为什么要去学校,要去唐幸远房亲戚家”
“哦,还有,余曦是检察官,你找她拜托的,就是这件事吧”
尤辰星垂目,“也不能这么说。”
“办案经验丰富,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只影影绰绰觉得有关联,但没有证据的东西是不能当真的,还得回来继续往后面找。”
往后面找,唐幸那边滴水不漏的情况让尤辰星诧异。
等云宛看出公式出了问题,又是一个惊雷,再找余曦,事件的整体轮廓,才慢慢浮现在尤辰星眼前。
云宛“但是你之前都没告诉我。”
不知为何,她就是想说这句话,也真的说了出来。
这句话也终于有了情绪波动,有些委屈。
没说出来,尤辰星听出来了。
拨了拨头发,尤辰星声音又放低了稍许,“没个准数之前,说出来,也只是让你产生负面情绪,没必要,万一是我弄错了呢”
虽然到目前为止,尤辰星的直觉还没出过错,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云宛不说话,脸颊鼓起,又消下去,鼓起,又消下去。
看表情,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点头道,“好吧。”
不情不愿的,接受得很凑合。
她想问尤辰星的唯一一个问题问完,剩下的,只有自己家的事了,云宛想到,脑子里又是大片大片的杂乱,回忆和现实交织,几年前的事和最近发生的,在她脑子里左冲右突,搅成分不开的一片。
云宛感觉窒息,下意识,将脸再次埋入了双膝之间,尤辰星的视角,只能看到随着她的动作,一头长发带着光泽滑落,完全遮挡住了云宛的侧脸。
“我是不是很失败”云宛突然发问。
不待尤辰星回答,云宛又道,“我感觉很失败。”
“感觉,过去的好多年,一下子全都变成了错的。”
“感觉,自己很可笑。”
长睫颤动,云宛艰难道,“我的婚姻很可笑。”
现在和她发现唐幸存在的时候,感受一模一样,她想不通,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们家没有对不起沈礼。
一点都没有。
“我爸从来没有嫌弃过她。”
“甚至我们吵架的时候,我爸都说我太偏激了,说都还年轻,有什么不会的,慢慢教就是了,不用这么焦躁,闹得不和”
“她爸妈的房子我爸也选了好久的地段,她家举家迁来上京,我爸那段时间工作忙,但是再忙,也还是开着车出来帮着送了东西的”
“家具我都给挑的好的。”
“她要升职了,总是怕会被挤掉名额,会提前和周叔打好招呼。”
“”
“我家没有对不起过她。”云宛喃喃,到底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所以最后为什么会成这样”
“我想不通。”
“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或许,我该选择所有世家人的路,或许”
“云宛。”尤辰星打断她杂乱自责的话,口吻强硬道,“你是受害者。”
“加害者有加害者的陈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