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抬下巴,示意庄冬卿继续。
庄冬卿“如果你不认他,不将他记入族谱,他以后跟着我,也是可以的。”
岑砚讶异。
“不记入族谱就没有爵位的纷争,从根子上断了他的念头,也挺好的。”
“但不记入族谱,也还是看你承不承认他是你的孩子,毕竟血缘关系就是没有道理,很难斩断的,你愿意认,那他跟着我,我们商议着看怎么养大他。”
“你要是不愿意认,那更简单,你就当没有这个孩子,给我的东西还是照常,我会好好养大他的。”
岑砚“给你什么东西”
“产业。”庄冬卿掰手指道,“我是举人身份,贵籍,按理可以拥有千户田地与一定数量的奴仆,一定量的田产和铺面交给我,我是能持有的。”
“你当打发我也好,当打发这个孩子也好,现实就是,我需要一定的资产维持生计。”
“田产不用多给,我不太会管理,给我一些你在上京的铺面吧,收益能维持庄家那种程度的开销,日子就算过得不错了。”
“对了,给我之前,你恐怕还需要拨两个人,教我和六福看账管理,授我以渔,不然以后我要是被糊弄了,这些产业也维持不住的。”
岑砚“”
想得还挺清。
岑砚捋了捋,“先不说孩子,你在我这儿的想要的,就这些东西”
庄冬卿点头,“我得过活吧。”
想了想,又补充,“我也不想让孩子的生活太差,如果你不认,总不能让他跟着我吃苦,唔,这些对定西王府也是九牛一毛,你,没理由不给吧”
说到最后,话是肯定的,但那语气却又带上了些许疑虑,听着并不十分笃定。
岑砚“”
岑砚捏了捏额角,“先不论那些,你不想留在定西王府”
庄冬卿也莫名,“我为什么要留在王府”
岑砚只静静看着庄冬卿。
虽然没有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庄冬卿“呃,你是觉得我要为这个孩子留下”
岑砚面无表情,“上族谱总是得有个身份,就算是庶子”顿了顿,还是透露道,“侧妃生的也是庶子,且也是需要上书请封的。”
“啊”
庄冬卿的惊讶不似作伪。
岑砚脸色沉了下去。
庄冬卿混乱“可、可我”
支吾须臾,竟是被岑砚平静地接话道,“可你并不打算留在王府,拥有一个身份,养大这个孩子。”
总结得很对,但正确得庄冬卿毛骨悚然的。
脑子飞速转动,但仍旧一片空白。
但是岑砚的意思,庄冬卿回过味儿来了,结合着古代的情况,岑砚要是对他们负责,那就是两个,孩子会有身份,他也有。
放这个时代,确实是很负责的做法,毕竟女子无法举业,但关键,他不是女子啊。
庄冬卿嘴唇嗫嚅,惶惶看着岑砚,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岑砚“还是说你不是这个意思”
“不不,我,我”庄冬卿赶紧否认。
“你什么”
步步紧逼,庄冬卿艰难地推诿道“我们,又不是两情相悦,就没必要”
没必要硬要绑在一起了吧。
还侧妃,达咩
岑砚心情复杂“说到底,你不愿意为了他入府”
庄冬卿左支右绌“没必要吧,我已经接受了他,也会生下他,但是”
“但是”
寸步不让的,看来是势必要一个准话了。
庄冬卿崩溃,眼睛一闭,豁出去了“但是我没必要为了他,牺牲一辈子吧我,我也是个人啊。”
“我以后还有自己的人生。”
“再说我要是不快乐,他看我一天天苦着个脸,也很难健康快乐啊。”
岑砚瞳孔骤缩。
话落,室内只余长久的静默。
庄冬卿白日说不想当官,岑砚只想着,不当官,入府当勋贵,自是更好的前路。
未曾想,这话竟只是字面意思。
眼前的人不想当官,也不想人凭子贵。
岑砚蓦的嗤笑一声。
笑得庄冬卿心惊。
他是不是伤了岑砚的自尊
毕竟放在古代,对方要给他个身份,他不要,像是他不识好歹一般。
岑砚闭目“你说得对。”
声音很轻,却难掩疲惫。
庄冬卿心里发毛,“哪,哪句”
“你不快活,他也不会好过的。”
哦,这句确实是教育里的至理名言。
岑砚扶额。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这次沉默持续了太久,庄冬卿的心颤了又颤,抖了又抖。
终于耐不住,硬着头皮道“王爷您,是不是还有话问我”
别不吭声,很吓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