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稀奇。
去大理寺的路上都没忘,见了人说完毕淑玉,又将这段话当玩笑,转达给了岑砚。
岑砚听完果然笑了笑,嘴上却不饶人,“他倒是乐得清闲。”
柳七“我觉得庄少爷这性子挺好的,知足常乐。”
岑砚不置可否。
等放了笔,说回正事,“庄兴昌不怎么样,他夫人倒像块当官的料子。”
“勋贵远支,对这些耳濡目染着长大,应对自然不会差。”
“也是。”岑砚肯定道,“庄越这事不能拖,她配合些,也更好办。”
想了想,决定道,“等会儿我回趟府吧,若是能商量好,今天录完口供,是最好的。”
柳七应喏。
今日事情都赶到了一起,忙完案子,跟着接了两道废太子之后的旨意,岑砚匆匆用过午饭,着徐四去刑部提人后,自己马不停歇地又回了府。
毕淑玉早已等候多时。
往客厅去的路上,想到什么,岑砚半途拐了个弯儿。
瞧着像是去东厢的路。
柳七不解,岑砚却道“忙活半天,看看当事人在干嘛。”
主屋里外却不见人。
仆佣将岑砚往屋后小花园外引。
到了地方,人在躺椅上,吃饱喝足的,晒着太阳打着盹儿,好不自在。
岑砚“”
柳七“”
岑砚笑了声,皮笑肉不笑。
“好哇,我这头累死累活,事主倒是睡得安稳。”
柳七艰难找补“还没满两月,赵爷说这段时间,是会嗜睡些的。”
声音极低,知道岑砚大抵听不进。
岑砚确实听不进,冷着脸走近,在六福又紧张又担忧的视线里,伸手,捏了捏庄冬卿的脸。
举动全凭着心意,但接触到庄冬卿那刻,岑砚便知道,手重了。
动作也过于亲昵了些。
岑砚“”
微微拧眉,手悬在半空中,罕见的有些进退两难,心绪纷杂。
“唔”庄冬卿支吾一声,也皱起了眉。
岑砚注视着近处的那张脸。
以为庄冬卿必然会醒。
熟料,没有。
眼睫扑颤扑颤,挪了挪身体,没再感觉到干扰,庄冬卿眼眉又慢慢放平了。
近距离打量,岑砚还从那张脸上,读出了两分恬静。
“”
“嘁。”
确定庄冬卿真没醒,岑砚嗤的一声,摇头失笑。
到底心多大,才能在别人的地盘上,还睡得这般沉。
真是
岑砚说不上心里的嫌弃多些,还是无言多些。
但有这么个小插曲在,好像一下子双方就扯平了,岑砚忙碌半日的烦躁也散了些。
蓦的抬头,大片的姹紫嫣红撞入眼帘,春光耀耀,草长莺飞。
自然风光不讲道理地侵占视野,身处其中,岑砚的心也被裹挟着涤荡一清。
徐徐舒了口气,倒没再作弄庄冬卿,见边上还摆着把躺椅,岑砚也坐了下去。
庄冬卿是会选地方的。
阳光透过树荫斑驳洒在身上,暖意融融,平和温正。
岑砚难得地感受到了,
安宁。
伴随着耳际的绵长呼吸,试着闭了闭眼,阳光度在眼睑上,带来舒缓的暖。
闭目养神,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庄冬卿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淡了些,伸懒腰,有什么从身上滑落,赶紧拽住。
是张毯子,保暖的,带着幽微的香气。
寻思着是六福给他搭的,庄冬卿也没多问。
打着哈欠起身,再度伸展双臂
呼,他就说这里适合打盹儿,果然,睡得真好
廊道上,简短休整过后的岑砚走在前方,柳七紧跟其后。
这次是往西厢的方向,向客厅去了。
柳七斟酌着用词,“主子,其实”
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刚开了个头,便得到了岑砚的回复。
岑砚只说了两个字,“闭嘴。”
当天下午,王府的马车骨碌碌又回到了大理寺。
毕淑玉哭得岑砚心烦,好在也不需要一直守着,劝说完,庄越的嘴犹如泄洪般,知无不言,什么都倒了个干净。
口供柳七都写了五六张出来。
月上梢头,岑砚看过,着人悄悄将毕淑玉送离。
就着这口供里的名字,连夜提审参与科考的毕氏子弟,不出一夜,毕家便被撕开了个口子,科考舞弊一案的实情露出冰山一角。
次日进宫呈报,帝大怒,着岑砚彻查。
又是数日的连轴转,以大理寺为首,刑部、都察院配合,各个官署皆是彻夜灯火通明,审讯室里人进进出出,很是揪出了几位高官,一时间朝堂动荡。
其后数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