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我们过去吧。”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相老夫人把藏在自己身上的最后一点碎银子翻出来,手脚麻利塞到军士手里,“我们真的有急事,耽误不得。”
姜贞眼皮微抬。
方才扯着她袖子哭穷的老太太是谁
军士拎了拎相老夫人塞过来的钱,熟练收到自己衣袖里。
相老夫人心中一喜。
“给钱也不行。”
收了钱,军士不办事,仍把相老夫人一行人拦下,“主公说了,不许走就是不许走。”
相老夫人暴怒,“你个”
“老夫人老夫人,您看天都黑了,咱们歇一晚上再走。”
周围人眼疾手快,连忙把口吐芬芳的相老夫人拉到身后。
后面的话军士没有听清,自然不会跟一个老太太一般见识,挥挥手,让众人往回走。
姜贞没有走,“数月不见顾姨,不知顾姨可还安好”
“哪个顾姨”
军士看了一眼姜贞。
姜贞微微一笑,“你家主公的母亲,江左顾家的当家主母。”
“你是”
军士看了一眼姜贞。
女人虽风尘仆仆,但气度不凡,不像是寻常农妇。
“我是她的内侄女,阿贞。”
姜贞微抬手,从衣袖里取出一枚玉佩,“你把这个拿给她,她就知道我是谁了。”
相老夫人张了张嘴。
她这个儿媳妇儿什么时候又成顾夫人的内侄女了她到底有多少身份是她不知道的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顾夫人认不认这个内侄女,能不能放她们走,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找小阿和
被相老夫人惦记着的相蕴和此时一脸疑惑看着缓缓而行的盛军,忍不住问身后的兰月,“兰姨,杨成周没死吗”
“应当不会。”
兰月道,“石都有百步穿杨之术,断不会杀错人。”
石都有些意外。
她不是在生他的气吗怎会替他说话
不解间,抬头看兰月,女人面色如常,揉着怀里小女郎的发,仿佛她与他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石都被兰月整不会了。
不是,他一路提心吊胆,弄半天兰月根本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
他与两人相处的时间虽并不长,但也足以让他摸清两人的性格,小女郎天真烂漫,是合该被人捧在掌心的明珠,而兰月豁达泼辣,不拘小节,不会因为些许小事便与人置气。
所以,刚才的嗤笑只是笑他没见识,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冷笑
石都心情格外复杂。
“那,是扈从们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相蕴和声音软糯糯,“要知道如果杨成周若死了,扈从也活不了。”
兰月眉梢微抬,“有这种可能。”
“石都,以你对扈从们的了解,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兰月回头问石都。
石都连忙回神,“扈从忍气吞声围在杨成周身边,不过为了前程罢了。”
“如今杨成周已死,他们再无前程可言。”
“我与小女郎意见一致。”
斟酌片刻,石都犹豫说道,“此事若被严信知晓,严信必杀他们泄愤,他们畏惧严信,故而不敢说杨成周已死,只说死的是扈从,用以稳定军心。”
“对了,杨成周身边有一个与他身形相似的扈从,曾时常受命假扮杨成周。”
“若杨成周果真已死,那么现在的杨成周多半是他假扮的,而真正的杨成周,多半在被他们钉死的棺材里。”
相蕴和眸光轻闪,“杨成周在棺材里呀。”
“兰姨,你身上的伤有扈从的手笔。”
小姑娘抬起头,眉眼间一派天真,“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声音脆生生,像是山间清泉叩响石上青苔,听上去无比悦耳,石都频频点点头,觉得小姑娘说得极有道理,“不错,兰姑娘,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话刚开口,便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在追捕兰月与小女郎的事情上,他才是出力最大的人,若不是他一手筹划,兰月怎会被抓到又怎会险些被杨成周活活折磨死
“”
大意了,兰月若想报仇,得先找他这个罪魁祸首。
一时间,石都的脸色分外精彩。
“我当然要报仇。”
兰月爽朗一笑,“等入了夜,咱们便把杨成周的尸首翻出来,像他这种无恶不作的人,让他入土为安岂不是便宜了他”
石都微微一愣。
兰月根本没有把他抓捕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也对,豁达通透的人,怎会计较各为其主时做的事情
更别提他与那些扈从完全不同,虽抓了她,但并未折磨她,甚至还在杨成周她时出言制止,与她没有直接的矛盾,这样的他,的确不会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