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代表着坚强,因为一年四季几乎都是冬天,没有任何希望。
他在这个孩子的葬礼上拉奏大提琴时再次晕倒了,朦胧中他看到了自己的童年。
又想起了那个问题。
是机械的罪,还是扣动扳机之人的罪该罚的是机械,还是扣动扳机的人
等他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她守在他的病床前,眼巴巴地等着。
他看到她眼睛红肿,很明显是哭过了。
很不可思议。
她在异国他乡无依无靠,处处碰壁,偶尔丧气却始终是笑着的,从未流过泪。
他第一次看到她哭,竟然是在这种场合。
她看到他醒了,居然又掉下了眼泪。
他伸手摸过她的眼睑,一滴眼泪滴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你发烧到41度啊笨蛋,你干嘛非要赖在这种地方,已经昏迷三天了,我去叫医生。”
他含住了自己的手指,那滴眼泪滚过了自己的舌尖。
咸咸的,涩涩的,还有一星半点的苦。
眼泪的味道原来是这样。
已经可以了。
他对自己说,某个计划,已经可以开始行动了。
他给她留了一封信。
信上写,这个城市之所以会有这么严重的污染问题,完全是人为。污染物全部排放到了水中和空气中,完全不按标准来,当地的人之所以敢怒不敢言,是因为这里是极寒之地,通往外界的路径只有飞机。所有的航线又都掌握在当地权贵和异能者的手里,平凡的穷人没有发言权。
他们住在唯一不受污染的中心地带神塔,隔绝了所有的污染,享受着巨大财富的同时,冷眼欣赏着这座城市的痛苦。
他要去毁了那座神塔,要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在最后写,如果他没有回来,那么请她不要哭,把他的大提琴带回家。
她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疯了似的赶往了神塔。
她一生也没跑出过那么快的速度。隔过厚厚的防护墙,她看到那个病弱的少年被锁链所缚,跪在地上,虽然被打得体无完肤,但眼神依旧清亮。
那种难以企及的骄傲和坚定的信念,在任何病痛和苦难面前都没有被击溃,一丝一毫都没有。
“你小子还真是不自量力,说吧,到底为什么要过来刺杀我”
衣着光鲜的头目抬脚踩在了他的头上,用力地碾了碾,鞋跟划破了他的脸颊,鲜血洒在了他面前的土地上。
同样是土地,这里的土是黑色的,有着泥土本该拥有的颜色,而神塔以外的地方,全部都是被污染过的土地,散发着各种诡异的颜色。
“你知道外面的人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吗”他冷静地质问。
头目微愣,随即哈哈大笑“当然了,我每天都能从这里看到啊。”
因为异能力,在这里划分出了强者与弱者,随之又划分出了富人与穷人,在这里是天差地别的生活。
富人勾结当地政府,无限制开采资源,而穷人们被迫接受日益严峻的生活环境,承担一切的后果。
这片冰冷的故乡,究竟还剩下什么呢
没有希望了。
没有未来了。
没有幸福了。
“很好,就这样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去死吧。”
头目变为尖刀的手臂指着他的脖颈,但下一秒,他并没有感受到尖锐的疼痛。
透明的防护墙在一瞬间消失了。
带着浓烈硫酸气味的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很快污染了神塔里干净的空气,他们一辈子也没有闻过这样令人作呕的气味。
头目张嘴骂道“这是怎么回事防护墙呢净化系统呢”他一张开嘴,嘴里就吸进了带着金属颗粒的尘埃。他感到肺腔像是火烧一般的灼痛。
“陀思君,你没事吧。”她捧着他的脸,抬手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血污,“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没事。”
“哪里没事,你都被打成这样了。”
“你们两个,谁也跑不了”背后的头目厉声道,“给我杀了他们。”
神塔之下,他们凝视着彼此,仿佛忘了周遭的一切。
少女最终微微一笑,轻语道“陀思君,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所有奔向他们的异能力者,都以一种赴死的姿势消失了。
血色的夕阳下,整个中心地带在一点点消失。
头目是最后死的,他在绝望中亲眼看到自己所建立的一切,慢慢地被毁灭。
象征权力的登天神塔倒塌了,曾经无数次,他站在上面,俯视着这座城市,像是拥有了神权。
在生命的最后,他恍惚间,听到那个拥有紫红色眼眸的少年对他说“建塔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从地上登天,而是为了把天挪到地上来。”
“源酱,你居然有异能力啊,真叫人意外。”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