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放开了她,云清感觉太怪异了“阿暨”她退后一步,想要往门口走,跟她设想的一切完全不同,只有一个可能。阿暨真的是断袖,虽然他一直不承认,可自己为什么有了这个认知还在内心窃喜
还没等她动作,曹暨捧住了她的脸,那强悍地,热烈的,不似之前对她那样永远迁就的曹暨,贴上了她的唇,嘴唇被吮吸,云清想要张开嘴跟他说话,却被他趁着机会舌头伸了进来。
脑子里出现话本上的一句“朱唇缓接,香津暗渡。”他们在干什么云清的心头狂跳,自己是喜欢阿暨,把他当男儿来喜欢,但是,那是自己心里的秘密,打算藏一辈子的,他现在要跟她断袖吗
曹暨放开了她,云清在那里喘气,甚至双腿有些发软,满脸涨得通红,低下头,双手撑着自己的双腿“阿暨,你不能对我有这样的情分,你以后是皇帝,以后会有三宫六院,我们之间只能是兄弟。”
她不敢抬头看他,曹暨的声音有些鼻塞“云清,为什么你一直不肯跟我说实话”
云清缓过劲儿来,站起来看着他,阿暨的眼眶里好像越来越湿,云清心酸难挡,脑子里糊糊涂涂,乱地很“什么实话”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跟我坦白你的真实身份”他的声音哽咽,“是我强求了,你从来都没想过,为了我做回女人,也没有想过把我当成你的男人”
上辈子,他求神拜佛,只想问一句,她是不是愿意跟自己在一起。老道儿用了他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一次重生,最后的结果不过是证实,她心里从来没有他。
上辈子将她的棺椁埋入皇陵,终究是他的一厢情愿。并非是她的本意,在她的心里,她真的只是把他当成了兄弟
有了这个认知,曹暨低头,头一低眼泪落在地上的青砖上,晕开一朵一朵的水花“你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让我静静”
云清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脆弱的阿暨,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毫无生机,曹暨伸手抹了自己的脸,云清过去拉着他的手。
“你出去”曹暨指着门,话语很坚决。
云清走了出去,带上了门,她坐在河边,阿暨知道自己是女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着清凌凌的河水,突然脑子里想起方才阿暨抱住她拥吻的那一幕,脸上辣的。又开始回想起,他对待自己的那些情形,他总是带着浅笑看着她,她想要什么,他帮着她。
又想起与他同床共枕,被他抱住,这人云清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他从来把她当成女儿家吗可若是
身边,曹暨坐了下来,伸手摸着她的头,自己守了两辈子,不就是希望她过得畅快吗
“若是你真想做一辈子的兄弟,那就当成兄弟吧只要你能高高兴兴地就好”
云清看向他,他的脸色很不好,曹暨说“云清,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云清点头,曹暨说“人有前生来世”
听他娓娓道来,云清发现他还说的每一件事都感同身受了,她很难过很难过。
故事说完,曹暨扯开嘴角,笑地比哭还难看“其实,上辈子我就该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了兄弟。从来没有往男女之情上去想过。否则,我俩生死与共,你缘何不肯跟我说我要得太多了我会把你当成兄弟,你也没必要跟三娘成婚,毕竟七哥对三娘一往情深。别耽误了人家的好姻缘。你要怎么过,我都随你愿意做将军就做将军,愿意游历江湖就游历江湖。咱们老了能在一起聊聊天,等有一天要是死了,你的牌位跟着我进太庙。享受皇家供奉,也无所谓有什么香火传承。你说呢”
曹暨最终还是迁就了自己,她想说自己其实喜欢他的,只是想想郑家姐姐那生产的血淋淋的场面,她做不来女子,更害怕生孩子。
她看着曹暨,张口又闭口。
曹暨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回家吃晚饭了”
云清浑浑噩噩地回了家,糊里糊涂地吃了两口饭,静静地躺在床上,傻乎乎地想着曹暨的话。
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身上被一条腿压着,很重。她推开了那个人,侧过头去,却见月光之下,曹静躺在她身边。他们怎么睡在草垛子上阿暨睡得沉实,此刻闭上了眼睛,看上去像是个大孩子。
她的手伸了过去,手背轻轻地贴上阿暨的脸,那一刻她心里很软很软,她轻轻地俯身下去,把自己的脸颊贴在了他的脸上,听见曹暨嘟囔“云清,明天我肯定能赢你”
听见这话,她坐了起来,柴草悉悉索索,弄出了声响,生怕阿暨醒来,她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走到了田埂上。月凉如水,她的心头有着难以言喻的哀伤,外祖没了,阿娘也没了这个世间,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只有阿暨和她相依为命。可阿暨是个男儿,以后总归会有妻子孩子。而自己算个什么呢
以前觉得一辈子做男子挺好,现在才知道,心头有了人,她其实想做个姑娘。拿着酒囊,拔下塞子,一口一口,等以后天下太平了,仗剑走天涯吧否则看着他成婚生子,她会妒忌那个女人。眼睛里酸涩无比,仰头喝下一口酒,眼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