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景站在角落里, 眼神温和的又重复了一遍“什么叫不干不净”
袁枚愣了一下。
刚刚她去陶家园林找陶兴昌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人在场了, 只不过当时全身心都想着告状,没有太过在意,这个时候才算是正经的打量了一下此人。
衣着气度看着不像普通人, 似乎有点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可能是个初出茅庐的补画师吧。
袁枚说“不干不净,字面意思。”
这话听的众人一阵皱眉。
有关席清音的花边小料大家都听过,但在场的多为普通人, 再高级别一点也不过是个补画师而已,御画师们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们实名在此公开评头论足。
袁枚实在算是补画师里的一个特例。
她继续说“席清音御画作假,找枪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小少爷身为补画身为补画师的世家子弟,本就应该自觉遵从正道,对席清音的恶行绝不姑息。”
话语刚落, 容云景就笑了一声。
明明是很随和的一笑, 细细品一下, 偏偏能给人听出极致嘲讽的意味。
袁枚当即皱眉问“你笑什么”
席清音拢紧衣袍,站在一旁默默围观。
容云景的反应比他本人还要大, 音量微微放大说“我笑,当然是因为你可笑。”
还没等袁枚有所反应,他继续说“找枪手的事情一直都是某些人的猜测,什么时候变成了也不是秘密。别急着否认,外界都传言你才不配位,只是凭借旁支的关系坐上陶家客卿一职,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那么是否我可以说,你现在也不是所谓的正道,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
这段话语速很快,说的时候他的眼神始终温和,语气也十分柔和。但整段话说下来,就连席清音对他都有些敬佩了逻辑鬼才啊
这些话语几乎句句精准的戳在袁枚的痛点之上,她的脸色一阵青紫。
特别是想到平日里走在路上都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对她指指点点,说看,这个就是那个靠关系上来的,听说没有什么真正的实力。,袁枚的心里顿时更加郁闷。
她辩解说“这些都是误会。”
容云景立即接话“席画师的也是误会。”
袁枚被哽住,讪讪说“性质不一样,他那个不叫误会,叫事实。”
容云景点头煞有其事的说“是是是,说的没有错。你们同样被人谣传说才能配不上位置,因为他是席清音,所以传言是对的,是事实,你是你,所以传言都是假的,是诬蔑。反正出错的永远是别人,你当然没有错。”
房间里静了几秒钟。
所有人都是品了一会他的话,方才品出里头滔天的讽刺意味。
除了那群补画师面色深沉若有所思的模样,那几个单出来的快活楼员工倒是自顾自笑出声来“这双标双的,怎么放在别人身上就行,放在自己身上就不行了呢。”
席清音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
金孔雀这种从不吃亏的性格他实在是太欣赏了,忽然觉得这人在公众场合也没私下里那么沙雕,还是蛮靠的住的。
这边,袁枚脸色一阵变换,忽然转头看向陶兴昌,满脸诚恳说“大不了不做这个客卿,我也要向大家证实我和席清音始终是不一样的,我也要说出你们不敢说的话。抛弃这些虚浮的名气与职位,我可以,他席清音可以吗”
“”陶兴昌欲言又止,烦躁的看着袁枚。
众人则是一阵惊讶,隐隐约约有被她的气魄所打动,交头接耳间立场又倒向她那一边。
席清音掀起眼皮。
刚刚袁枚讽刺他的那段他全程自动屏蔽,心里一直没有什么波动,反正这些七七八八的话也听了不少,他甚至还听过更恶毒的,没什么好在意的。但现在袁枚说起要自动请辞,他心里的厌恶感猛地翻涌上来。
这不是袁枚第一次请辞。
隐约记得大概是十几年前,陶李言还在的时候,她也请辞过一回。
当时的情况可要比现在复杂的多啦。
陶笑笑脑子没有陶李言活络,他留下来的把柄可以被一抓一个准。陶李言则心思细腻,一般情况不会留下把柄给人揪小辫子,偏偏那次陶李言还是一不小心中了对方下的套。
袁枚最开始是鱼家客卿,后来来陶家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
当时鱼养年刚接触家族里的商业,明明之前披着马甲试着做生意都一直盈利,但正身上场后却次次崩盘,莫名其妙的亏了不少钱,被鱼家全族开会骂了好多次。
虽然她明里上从来没有过抱怨,但陶李言和席清音看着还是心焦不已。想了想就暗中展开调查,很快就发现是袁枚在暗中捣鬼,与那些合作伙伴沟通,直接架空了鱼养年。
也许是关心则乱的缘故,他们来不及思考太多,当即向当时的鱼家家主举报了这件事。对方当然也很重视,立即下令彻查。
不查还不要紧,这一查,结果这就真的查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