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次还在暗示他,要对她做一些什么才对。
想到那天阮秋秋说起洗澡,渊诀的面颊渐渐烫了起来
他是一头很爱干净的大灰狼,就算在冬季,也会经常变成妖形在雪地里打滚洗毛,比那头老远就能闻到难闻味道的狮子强多了。
只是今天出去捕猎,身上还有血的味道,还没来得及洗
思维虽然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但渊诀却还是没有忘记一直不停说话烦的要命的渣狮子。
他想尽可能的不调动魔气,调动剩下不多的几缕妖力支撑着行走,转过身,想从巨树后面的出来,狠狠收拾一顿这头狮子。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迈开步子,陆子冉的声音就远远传来
“阮秋秋,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你觉得你过的很好吗一点都不好。”
过的不好四个字,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恶狼先生心上,扑灭了他全部的高兴,连带着,他眼底的星星,
也黯淡了。
陆子冉却还在继续说,“你满手满脚的冻疮,脸上肉都快瘦没了,到处都是伤,你身上穿的这件兽皮还是前年冬季从风狮部落领的皮子吧”
“以前你的山洞虽然位置不好,但也不会这么偏,这么危险,连兽皮帘子都没有。说实话,这次看到你还活着,我挺意外的。”
“就算那头残废狼没有强迫你,但他已经废了,能给你什么生活呢你容貌不错,长发很好看,现在连一丝装饰都没有。”
“一点装饰也没有啊。”
陆子冉的话,像无数把尖利的刀,刺在渊诀胸口。
他说的没错,作为残疾狼妖的他,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呢
是冰冷的山洞、很难得才能吃上一次的嫩牛肉,还是猎不到的厚实兽皮
胸腔发出沉闷的疼痛,不慎被野牛群踢到的伤口越发难捱。
意识到这是又要咳嗽的前兆,大灰狼先生有些无措的伸出右手捂住了唇,喉间是隐忍不住的麻痒感,瘀血顺着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缝隙滑落。
他下意识抬起左手去擦,却在片刻心脏抽痛的瞬间,忘记了他左手上还拿着一朵无意间从石头缝隙里发现的野花。
那花很不起眼,不大的、埋在石缝的雪下,叶片微微舒展开。
一小时前,他曾小心的拂开石缝上的雪,小心的摘下了那朵半开未开、适合当她头饰的浅蓝色小花。
他知道她虽然平时不说,却很喜欢这些小物件。
他本来想送给她的。
但现在,那朵浅蓝色的花,因为他的疏忽,
溅到了他的血,
脏了。
渊诀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酸涩,他急忙将左手移开,右手掐住脖颈,利爪在皮肤上留下了血痕,用力的、一口一口的往回咽着遍布腥锈的血。
他努力调动体内的妖力,抖着手想拽掉那片沾了他血的花瓣。
可他却怎么都控制不好力道,就算再小心翼翼,那朵花还是被他整个都拽散架了。
花瓣落到他刚刚滴在雪上的一滩血里,彻底脏了。
看着那些在雪水里延展开的花瓣,渊诀眨了眨酸疼的眼睛,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他勾起唇,无声的笑。
笑的很轻很轻,却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状态,比什么,都可怕。
陆子冉说的没错,作为一头残疾的狼妖,他不能给她什么很好的生活。
可是
谁说他只能是头残废的狼妖
血脉里的魔气翻涌,乖巧的任由他摆布。
抽丝剥茧的几缕缕黑暗魔气盘旋着,在渊诀神志清醒的操控下融入了腹部被踢出来的伤口上,只不过两息,便完全愈合。
还有一缕融入了他左腿膝盖下的残肢上,缓解了剧烈的疼痛。
力量充盈在体内,碎裂的妖核有两片随着魔气的散开彻底碎成了湮粉。
渊诀妖识蔓延,没再克制眼底的猩红杀意。
他和之前一样,轻靠着巨木,沾着血的修长手掌上一点一点的溢出魔气,被他把握在掌心,不急不缓的凝聚着。
而陆子冉不到四阶的实力显然没办法发现刻意隐藏身形的大灰狼先生,他还在哔哔。
“阮秋秋,你现实一点好不好”
阮秋秋都气笑了“呵呵,我夫君能给我什么生活关您什么事您有空关心我不如快些回去,柔月娆可能会担心你。”
谁想她说完这句话,陆子冉的表情不仅没有任何的恼怒,反而还肉眼可见的柔和了下来,“秋秋,我就知道,你是吃醋了,你刚刚说自愿都是假的对不对”
阮秋秋“”操
她算是发现了,人类是无法和自以为是的傻逼交流的,陆子冉八成想让她回去送死,今天这事没办法善了了。
与其被他不停的恶心,等会儿还要拖累大灰狼先生,她不如一边跑一边和他打。她实力虽然不强,只有一阶多,但陆子冉不知道她有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