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简脚上有伤,加上前段时间天天下河,受了寒,身体亏损的厉害,这会儿病情来势汹汹,他在床上一躺就是两三天,好在有陈二嫂子帮忙照看。
至于牛棚那边,郑德辉当天晚上就写好了方子,托着陈家老大从县医院偷偷摸摸的弄了点药材回来,只听说病重的那两位老先生暂时已经脱离了危险。
四月中旬这一天,宋逢辰早早的就回了家。
陈二嫂子不在,郑德辉正在给徐舒简脚上的伤口换药。
听说郑德辉准备回去做午饭,宋逢辰从背篓里拿出一只野鸡这是他今天上山额外的收获,又包了几根天麻给他。
“这,这怎么好意思”郑德辉面上难掩局促,都说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这接二连三的蒙人恩惠的滋味也差不到哪儿去。
“没事。”宋逢辰把东西塞给他“这些东西来得容易,正好给徐老先生他们补补身体。”
听他这么一说,郑德辉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千言万语汇成一句“那就多谢宋小哥了。”
宋逢辰送他出门。
再回来的时候,徐舒简躺在床上,歪过脑袋看着他。
宋逢辰看他精神头好了不少,又觉得好像整天躺在床上也不太好,他开口问道“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
徐舒简两眼一亮“可以吗”
“可以。”宋逢辰想了想,转身走了出去。过了几分钟,他回来,走到床前“我扶你起来。”
说着,他掀开徐舒简身上的被子。
就着宋逢辰的手穿好外套和鞋袜,徐舒简单手撑着床沿,打算站起身来,却不想虚弱的身体根本提不起半点力气,他两腿一软,踉跄着往前扑了过去,径直栽进宋逢辰的怀里。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
身下干瘪的骨头膈的徐舒简心里发慌。
就在这个时候,宋逢辰开口了,他打破尴尬,语气平缓,透着再单纯不过的关切“怎么,使不上劲”
有那么一瞬间,徐舒简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他拖着绵长的鼻音“嗯。”
下一刻,他腾空而起,仓促间双手下意识的搂住宋逢辰的脖子,恍惚之中,视线正对上宋逢辰下巴上三三两两的胡渣。
等到徐舒简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土屋前空地上用木板拼凑出来的简易床铺上,宋逢辰甚至贴心的为他盖上了被子。
他心慌意乱,宋逢辰却面色如常。
徐舒简看着宋逢辰进进出出,不一会儿,一个简易的土灶就搭了起来。
生上火,宋逢辰绷着脊梁骨将这几天收获的天麻全都倒进锅里,加水正好没过天麻。
一番踌躇之后,他蓦地回过头,对上徐舒简直勾勾的带有半分涣散的视线,“怎么了”
嗡的一声,徐舒简回过神,语无伦次“啊没什么,不是”
宋逢辰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
徐舒简吃瘪。
宋逢辰表现的太过坦然,他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宋逢辰其实只是因为愧疚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病人在照顾,而这些事情不过是发生的太过巧合了
这么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徐舒简沉声静气,摒弃杂念“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宋逢辰盯着锅里上下翻滚的水花,回道“这几天常去的那几个山头天麻挖的已经差不多了,打算换个地方再找,正好之前挖来的天麻也得抽时间炮制一下,所以干脆就回来了。”
说着,他撤了灶坑里的明火,将锅里煮好的天麻倒进旁边准备好的搪瓷面盆里,拿出针线来,将这些天麻一个个的串起来放到太阳底下晾晒。
只等它们干透,就可以拿到黑市那边卖了。
徐舒简没有再说话,盯着宋逢辰的动作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一抹困意袭上心头,他往被子里缩了缩身体,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听着耳边清浅的呼吸声,宋逢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轻舒一口气。
他回头,暖洋洋的太阳洒在徐舒简身上,遮住了他脸上的苍白,微风徐徐之中,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晾好天麻,就在宋逢辰捣鼓着轮椅的空档,陈家人来了。
陈二嫂子放下手中的一篮鸡蛋,看着眼前初具雏形的轮椅,略有些惊讶的问道“你还会做这个”
“胡乱弄的。”宋逢辰笑着说道。
他上辈子跟着一位老匠人做过几个月的学徒,会一点简单的木工活。
他看向陈家两兄弟,陈家老大拎着两只老母鸡,陈家老二提着两大条腊肉,“你们这是”
“你看我,差点忘了。”陈二嫂子眉开眼笑“托逢辰你的福,我们家老大选上公社的副书记了,就是上午的事情。这不,给你送谢礼来了”
“可别。”宋逢辰拍了拍手上的木屑,直言道“真要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大侄子呢,要不是他,我哪能摊上这么一桩好事。”
陈二嫂子咋舌,这事儿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