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自私地希望太阳能够永远地存留在自己的生命中。
“我不想明白。
死亡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抱歉,对于学姐你来说它可能意味着一场不会再醒来的长眠,可是对于我来说,它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消失啊。
没有办法再看见你,也没有办法再和你说话,叫你的名字的时候已经不会有人回应了,身侧也一直是空荡荡的。
你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学姐,你能够明白吗,死亡对于我来说,就是意味着这样的残酷事实。我甚至无法想象那样的未来,一想到,内心就会生出恐惧这样的软弱情绪。”
“我走不出来的。”
恐惧、害怕这样的软弱情绪充盈心间,幸村精市近乎恍然无措,他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还未曾出席过太多人的葬礼,锻炼出一副坚硬的心肠。
在学校他是立海大的网球部长,是部员们可以信赖的坚实后盾;在家庭他是照顾妹妹的家中长子,连父亲做决定都会问过他意见。
而在学姐面前,他似乎只是个双手无力的普通人。
鹿岛砂糖不同于日常生活中他所看到的那些女孩子,会因为一条漂亮的裙子、一件生活中发生的幸运小事而欢呼雀跃。
她总是安静地坐在画布面前,专注地用画笔勾勒出海水波浪纹的流畅线条,或者是坐在操场旁的休息长椅上,望着远处奔跑着、跳跃着的活泼人群。
她太成熟了。
这种成熟给予幸村精市一种距离感,仿佛再不努力长大就会被学姐远远地抛在身后。
一声悠长的喟叹声响起,鹿岛砂糖掀开被子,赤裸着双脚走下床来,她走至幸村精市面前,轻轻地捧起了他的脸。
“精市,看着我。”
冰凉的手指轻抚着脸侧的肌肤,两个人的距离近到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他抬起头,望着面前的女孩子,不过是到他胸口的高度,稍微伸出手就可以紧紧抱住,然而胸口却总有一股空荡荡的无力感,仿佛再怎么抓紧也只是无济于事。
她就像一捧手中掬起的水、指缝间流淌的细沙,总是无声无息地消失殆尽。
苍白、瘦弱,一不注意就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好像是三月的春花开到极盛后悄然凋谢,随后寒冬来临,皑皑白雪将她的痕迹遮掩地一干二净。
“你会走出来的。”
她踮起脚尖,以近似虔诚的态度,轻轻地在对方唇上烙下一吻。
除了7、8月的登山季节,富士山在其余时间都因为积雪而处于封山状态。所以“亲自登上富士山看日出”更像是一个遥远而美丽的梦想,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
入秋后,神奈川一天天冷了下来,街道边绿阴如盖的高大树木在寒风的吹拂下很快凋尽了叶子,笔直挺拔的深褐色树干在无形的温度压迫下也日渐佝偻。
仿佛只是眨眼间,这个熟悉的城市就完全变了个模样。
今年冬天,会下雪吗
冷风中,幸村精市将手插进大衣的口袋中,在路口沉默而安静地等待着绿灯,身旁是拥挤的人潮,无数素不相识的人同他擦肩而过,奔向一个陌生的未来。
天色渐晚、斜阳西垂,橘红色的云絮堆积在了天的一角,仿佛要将这无边无际的天空烧着了一般,是这萧瑟寒冬罕见的壮观景象。
上课,放学,训练,回家吃饭。
从前重复过无数遍的生活竟愈发变得无聊起来,琐碎、无趣的小事堆满了生活,连记忆中那片熟悉的蔚蓝色大海也日渐模糊了。
最后,他和学姐还是去旅行了。
办理出院手续是需要经过主治医生的同意的,那日,那位性格奇怪的医生一反常态地板起了面孔,用十分严肃的语气问道“你不要命了吗”
而学姐只是笑着,一点没有病人对待救命医生毕恭毕敬的态度,反而有些开玩笑道“诶呀最后的愿望了嘛,拜托了,你就同意吧。”
两个人的关系竟然很好,这倒让幸村精市十分意外。
羽生风太站起身来,颇有些气恼地在桌子前转了转,然后弯着腰潦草地在签名栏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出院后,两人很快制定好了旅游计划,学姐订了一家位于富士山脚下的名为“钟山苑”的温泉山庄,听说在这里可以看到很美的日出景色。
乘坐jr富士急行线两个小时便来到了河口湖站,到达民宿时已经是傍晚,夜幕下,远处地形起伏,山麓在寒冷雾气的缭绕下若隐若现。
夜晚的空气湿漉漉的,仿佛周身都被一层浓密的水汽所笼罩。
“精市以前来过这里吗”握住他伸过来的手,鹿岛砂糖轻轻从大巴车上跳了下来,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纤细的须足立在他的指尖。
微一晃神,慢了几拍他才反应过来,答道“以前和父母来过这里。”
那个时候妹妹还没有出生,他大概是六七岁的年纪,父亲正当壮年之时,所以很喜欢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