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3 / 4)

这种感觉,并妄图从它所呈现的、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中找到并提炼其统一性,继而概括整理成为一般规律。

如此,便可称为人类掌握了命运。

不过,我是无神论者,人类是否掌握命运我不知道,但是编剧一定掌握着剧本,他们安排故事的起因、经过、发展与。

羽生风太热衷于排练舞台剧,多半也是出自这个原因。”

忍足侑士的分析完全正确,但他不是那种热心的人,所以即便他看得清清楚楚,也未必乐意去探究更深层次的原因。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舞台剧便开始了。

前三幕命运旋涡、光荣宝座、不容恋情匆匆走过,所有的一切都在日复一日的排练中愈发熟练。

现场打光很亮,我几乎要在高频度的旋转动作中迷失自己,再一次坠入那深沉的梦境中,神晕目眩,所有人的脸都变得模糊,只有胸腔内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

它是在欢欣雀跃,还是在发出警告

我不知道,汗水湿透鬓角,空气稠厚,宛如无形中浇灌了焦褐色的蜜糖一般,透出丝丝甜意,暴风雨却将近。

舞会一别,再见已是多年后,菲尔逊自美国战场归来,在一次庆功宴上,这对彼此都为对方神魂颠倒的灵魂伴侣再次相遇。

路易十六偕同王后亲自为战役中的所有功臣授予荣誉,当玛丽王后手持着沉甸甸的金质勋章,亲自为面前的将领戴上,她庄重而小心,然而一切结束后,当她抬起头

却再一次撞入那双泛蓝的深邃眼眸中。

过往疯狂的记忆再次窜入脑海,带起一股自灵魂层面发出、无可抑制的战栗感,她获得了宛如新生一般的喜悦感。

是爱让她重生,这肤浅、庸俗而狂烈的爱意让玛丽安托瓦内特整个人美的惊人。

她被这股感情冲昏了头脑,她忘记了自己“法国王后”的身份,亦将奥地利大使的忠告抛之脑后。

随着菲尔逊受到王后召见、频繁出入宫廷,流言愈演愈烈。

然后,在这件事上,路易十六的态度却十分可疑,他依旧采取放任态度,对妻子的行为几乎不管不顾。

这位身材矮小、木讷寡言的男人很少在公共场合发表自己的意见,即便是“援助美国进行独立战争”这样重大的决策,也几乎是在被弟弟普罗旺斯伯爵的撺掇下决定的。

他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他甚至在凡尔赛宫中建造了一座高级的五金作坊,终日与“锁”为伴,无心政事。

终于,在“三级会议”同“项链事件”后,人民不再信任国王,沉重的税收与饥荒迫使他们挺起自己的胸膛,与王权一战。

从攻占巴士底狱、摧毁象征到人民武装起义中夺取巴黎市府政权、建立国民自卫军,波旁王朝在暴风雨的侵袭下摇摇欲坠,国王甚至无法有效组织起反抗,路易十六天性中软弱的一面暴露无遗。

王室被迫从凡尔赛宫迁徙至巴黎,如同一只羽毛华丽的鸟被囚禁在了囚笼之中,被当做昂贵的筹码,供巴黎各个政治党派角逐抢夺。

菲尔逊曾试图协助玛丽王后逃跑,但一切努力在间谍的泄密下付诸东流,最终,国民公会以“叛国罪”判处路易十六死刑。

当我同忍足侑士分别,同我的菲尔逊告别的时候,我仍是如同舞会初见的那一天一般,轻柔抚上他的侧脸“没用的,我要走了。”

我的衣裙已不复初见时的奢华,连佩戴的珠宝也失了颜色,在法国大革命的疑云笼罩下,所有封建贵族都失去了他们本有的体面。

狼狈、困窘,东躲西藏,却仍是躲不过身为祭品的命运,革命的胜果必须要以失败者的鲜血浇灌,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我认真打量着那双我熟悉的眼眸,在他的眼中,我有看到深沉的痛苦“菲尔逊,我爱你的心永不会变。”

这位年轻的姑娘大概也不懂死亡的真正含义,她如同去赴一场不同寻常的深夜宴会,虽然受邀嘉宾大多对她不怀好意,暗中渴血淬毒的匕首早已准备就绪。

但是她毫不在意,大概是厌倦了吧,厌倦了空虚寂寞的生活,厌倦了尔虞我诈、争名夺利。

她自奥地利诞生,是匈牙利女王最小的孩子,她的人生本该开满鲜花、无忧无虑,却不知为何陷入法国这片鬼蜮,这段联姻葬送了她一生的幸福,如今连活下去都成了奢望。

王后平静而坦然地用完了最后的晚餐,走向了断头台。

凌厉刀光划过,令人浑身发麻的、骨头与肉体分离的“咯吱”声响起,血如泉涌,粘稠的鲜血汇成涓涓细流,洗净了巴黎灰尘遍地的肮脏地面。

玛丽安托瓦内结束了她美丽而短暂的一生。

菲尔逊亲眼见证着爱人的死亡,他无能为力,他只能满怀一腔痛苦、眼睁睁地看着,与此同时,他牢牢记住了这一群刽子手狂欢的丑陋模样。

“为什么我不在6月20日那天替她去死”

我在台下专注地看着忍足侑士的表演,这一段是他的独白,失去爱侣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