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轻易不许母亲外出,更不许旁人来探视。
母亲的记忆停留在韶华正好的十五岁,终日待在院子里也不觉得烦闷,与丫鬟们玩闹荡秋千,快乐的笑声时常从院子里传出。
而今日,院子里的笑声似乎掺杂了其他东西。
未央停下脚步,看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她的母亲喜梅,花墙洞是菱式穿梅花的,将天际倾泻而来的阳光剪成梅花状。
花墙后种着许多梅花,此时梅花未开,只有嶙峋梅枝虚映着花墙。
梅枝太多,她看不真切院内的光景,只依稀瞧到母亲与往日一般在荡秋千,秋千旁边,似乎立着一个紫衣锦袍男子。
那男子推着母亲,母亲衣决飘飘,男子又俯身与母亲说了甚么,引得母亲笑了起来。
未央眉头微动,神情若有所思。
下一刻,她身后响起织锦催促的声音“姑娘,咱们该走了。”
未央收回目光,懒懒瞥了一眼织锦。
织锦眼底闪过一丝紧张。
“就走。”
未央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不在长廊处继续停留。
那位贵人,竟还有脸来看她的母亲。
未央快步走出长廊。
院门外,织锦早早安排了软轿在等候。
未央扶着从夏的手,上了软轿。
轿帘放下,平稳地行驶在宽阔大路上。
未央靠着软枕,闭目思索着。
或许是忌惮从霜会武,织锦留下了从霜,只让从夏一人跟在她身边。
这样也好,她正愁找不到借口将从霜支走她被县主请君入瓮后,她所安排的人便没了主心骨,这种情况下,从霜必须留下,来做这些人的联络点,甚至在紧急情况下,替她发布命令。
不知道行了多久,街上遭杂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只能听到车轮滚到的声音。
马车终于停下,未央睁开眼,扶着从夏的手,踩着脚凳自马车走下,打量着县主给她准备的院落。
这是一个她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院子比之萧府并不大,也远不及萧府的气势恢宏,是个颇有幽静闲雅的院落
未央继续往里走,侍从们低头垂眸立在两旁,叠放着的双手带着薄茧,不用想,也知是些会功夫的人。
未央心下了然,在织锦的引路下走进房间。
勤快的小丫鬟捧来茶。
未央接过茶水,茶香四溢,正是她所喜欢的茶。
未央笑了笑,轻啜一口茶。
县主为了她,也是煞费苦心。
织锦道“姑娘可还有甚么不满意的若是不满意,只管告诉婢子,婢子再遣人换上姑娘喜欢的。”
“满意。”
未央颔首浅笑道“县主费心了。”
将未央送至小院后,织锦并不多留,略与未央说上几句话,便起身离开。
未央也不送她,悠哉悠哉饮着茶,自此在小院中住下。
院中的卫士们监视得极严,未央并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如何,只是数着时间,算着自己的谋划进行到了哪一步。
如果她所预料不错的话,明日的现在,多半会有贵人前来。
金乌西坠,月兔东升,眨眼又是一日。
次日清晨,未央临窗而立,看到院中海棠花开得灿烂。
微风袭来,海棠摇曳着腰肢,甚是可爱。
未央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忽听抄手回廊处隐有细碎脚步声传来,便回身对从夏道“沏一壶新茶来,贵客到了。”
从夏有些疑惑“什么贵客”
自她与姑娘来到这个院子后,苍蝇都不曾飞来一只,其严密程度不亚于京中的诏狱,这种情况下,哪里会有甚么客人前来
她的声音刚落,回廊处便响起男子温润声音“难得你会将孤当做贵客。”
她微微一怔,便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晨曦微薄,金光散淡,男子紫衣锦袍,穿花拂柳而来。
他的年龄不过三十岁左右,寻常人极难穿得好看的紫色锦衣,在他身上尽显贵气,衣缘与袖口处金银线交织,细密的针脚绣着祥云纹,将他微微露着的一截皓白肌肤,衬得越发雪白,近乎病态一般。
再往上看,便是他好看面容。
他的轮廓极其干净,眉目含情,蕴着水光,让人很容易便想起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这句俗语来。
这样的模样,这样的气质,倒也的确配得上“贵人”两字。
而现在,那位贵人的目光落在未央身上,似乎在看未央鬂间的点翠凤簪。
奇怪。
一个大男人,怎会盯着姑娘家的发饰看
这般的行径,再怎么好看的脸,也叫人欣赏不来。
从夏白了男子一眼,去耳室沏茶。
从夏沏好茶,端着茶出来,男子已进了屋,与未央相对而坐。
从夏捧上茶,男子温声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