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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欲趁此机会缓和自己与未央的关系,不曾想,却又因楚王让他们的脆弱关系再度出现裂痕。
何晏闷头饮下冰冷茶水,唤来守在房门处的暗卫,问道“可查到楚王的下落了”
暗卫抱拳答道“楚王已入楚境,再过十日,便能抵达楚王宫。”
说到这,暗卫顿了顿,余光瞥了一眼何晏。
何晏微眯着眼,声音微冷道“怎么”
暗卫连忙低下头,答道“天子的人紧跟其后,怕是不会让他活着踏入楚王宫。”
何晏手指轻叩着矮桌。
天子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思度片刻,何晏道“此事由你去做,别留下任何把柄。”
与其让天子拿了楚地,不如他将楚王收入囊中。
暗卫应声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
雪,越下越大了。
未央并不知道何晏的打算,冥思苦想后,终于想出一个既能救楚王,又能将何晏摘出去的法子楚王可以“死”,且一定要“死”在何晏的手上,这样一来,何晏便对天子有了交代。
擒杀乱臣贼子这般大的功劳,再找到被林家控制的姜黎,何晏的身份,便能真相大白。
一旦何晏恢复天家子孙的身份,又有丰功伟绩在前,天子必要给何晏封号封地,她便求爷爷在这个时候上书天子,让何晏去统领无主的楚地。
天子很难拒绝这样的请命。
至于“死”了的楚王,且委屈几年,待何晏取得天子之位后,再恢复他的身份。
他的目标是弑君,谁做天子对他来讲并不重要,他的处境如何,亦非他所看重之事,只要最终的结果是送天子上西天,恨天子入骨的他,是很难拒绝这样的要求的。
未央越想越觉得可行,兴冲冲来找何晏,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何晏听。
何晏喝着茶,眸光轻转,道“可行。”
他的暗卫已经去办这件事了。
再过几日,楚王的“人头”便会由他呈到华京城。
未央心中微喜,一扫前几日的低迷情绪。
又过几日,暗卫送来楚王的“人头”。
未央颇为好奇,忍不住垫着脚往装着人头的檀木匣子里看了一眼。
鲜血染红了檀木匣子,“楚王”头发乱糟糟的,混着积雪鲜血与稻草,不用想,也知道在临死之前经历过殊死搏杀。
再往下看,“楚王”两眼大睁着,似乎极为不甘,让姣好的五官显得极其狰狞可怖。
未央吓了一跳,垫着的脚踩空,身体向后倒去。
屋里并没有铺地毯,这样摔下去肯定很疼。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何晏身上特有的清冷幽香迎了满面。
“当心。”
何晏轻声道,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地下烧着地龙,屋里暖烘烘的,未央穿的衣服并不算多,隔着薄薄布料,她能感觉到何晏微凉的手指,以及何晏呼吸间热气洒在她脖颈时的痒。
“多谢。”
未央连忙站稳,只觉得面颊发烫。
她怕何晏看出自己的不自然,装作低头整理着自己的发。
何晏眉头微动,静立一旁。
从他的角度看,绯色蔓延在未央的脸颊耳侧,不施粉黛,却如朝霞映雪般好看。
让人惊鸿一瞥后,便再也移不开眼。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将面前的倾城国色拥入怀中。
可是他不能。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此时的未央,对他仍是抗拒的。
她的心,始终不曾向他完全展开。
何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罢了,来日方长,他与未央,有的是时间将隔阂尽消。
这日天气终于放晴,未央与何晏踏上归程路。
回到华京,何晏面呈“楚王”人头,天子大喜,直夸何晏是栋梁之才。
留在华京城不曾参与追捕楚王的萧飞白,此时将被林家控制的姜黎救出,带姜黎面见天子,陈述多年前的废太子一案中的猫腻。
废太子之案牵涉甚广,朝中武将大多被波及,为求自保,也为还无数战死边关的英灵一个公道,武将们在萧伯信的带领下上书天子,请求天子彻查废太子之事。
天子只得答应。
为了洗刷家族蒙受多年的冤屈,何晏与萧飞白准备了数年,廷尉府与太常卿刚刚重查此事,他们便将证据送入二人的桌子上。
废太子之案大白于天下,雍城白家亦是紧跟着脱去叛军逆贼的帽子。
未央大喜,只等着何晏与萧飞白恢复身份,筹划一切的太子得到应有的惩罚哪怕他死了,他所作的孽也要被钉在羞耻柱上,用来警示后人。
然而让未央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天子却在此时出手,将所有罪责推到大司农林源身上。
病死的太子依旧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