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2 / 4)

众多儿郎不住向萧飞白敬酒,萧飞白也不推辞,展眉一笑,大口将银质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举止之间,尽显世家子弟的风流倜傥。

男女席仅用琉璃屏风隔着,琉璃屏风晶莹剔透,男席上发生的一切,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女席的众多贵女视线中。

贵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手持团扇,半掩着面,目光灼灼,看向人群中洒脱爽朗的萧飞白,浅笑着低声议论着。

也有那等看重皮囊美色之人,将目光放在被世家子弟置之不理的何晏身上。

一边热闹非凡,一边无人问津,贵女们看了,越发心疼被人排挤着的何晏。

商户如何了何晏能有今日的地位,亦是自己一手打拼来的,比之只知道靠祖宗家业的纨绔子弟们好了不知多少倍。

贵女们这般想着,愤愤不平地揉着手里的帕子。

有胆大的贵女,悄悄遣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让丫鬟前去安慰何晏。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按照往常的规矩,赏菊宴结束之后,便是贵女们与儿郎们的私下相处时间了。

此时不将何晏提前约好,只怕他会因宴席上的冷落而早早离去。

丫鬟们抿唇笑着去找何晏,何晏眉头微动,薄唇轻启,似乎说了甚么。

丫鬟便又笑了起来,提着裙摆,飞快地从男席退下,回到自己姑娘身边,附耳对姑娘转述着何晏的话。

贵女手持团扇半掩面,听完话,霞飞双颊,分外娇俏。

未央看到这一幕,心中突然有些不大舒服。

至于为甚么不舒服,她心里又有些说不上来,只觉得胸口堵得慌,连面前摆着的她最爱吃的鹿舌,此时都没了胃口。

未央放下筷子,兴致寥寥。

扪心自问,她与何晏不过是已经和离过的关系,何晏无论做甚么,她都无权干涉。

可她心里还是会别扭。

别扭何晏用对她的态度对待旁的贵女当然,也不全然是如对她一般的态度,何晏面对她时,下压着眉峰会收敛许多,眉眼间的冷冽疏离与厌世也会淡去许多,在对待旁人时,何晏仍如高山雪莲一般高不可攀,拒人于千里之外。

当然,这并不影响,她心里的别扭。

木槿觉察到未央情绪有些低落,瞥了一眼男席上的何晏,轻声问道“姑娘可是不舒服”

“若是不舒服,咱们便告知公主,先下去休息。”

左右她家姑娘现在的身份,已经无需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未央颔首,道“我心口不大舒服。”

木槿便起身去找公主身旁的大宫女,向大宫女说明情况。

大宫女看了一眼手指微暗着胸口的未央,笑眯眯道“既是不舒服,便赶紧传御医。这么多的贵女里,公主看重的,可只有未央姑娘一人呢。”

木槿一叠声谢过,又塞给大宫女一袋银子,大宫女心照不宣收下,召来小内侍,送未央回院子休息,并将未央的情况告知正在饮酒观花的公主。

几杯酒下肚,公主眼尾微微泛着红,眼底略带几分醉意,一手支着额头,柔声说道“年轻真好。”

会因心上人与旁人说了一句话,便摆脸色,发起小脾气。

如当年情窦初开的她一般。

只可惜,那个让她心绪翻涌、辗转反侧的少年郎,早就不在人世了。

带着她所有的热情与喜怒哀乐,永远沉睡在荒芜沙漠之中。

酒意上来之后,长宁公主闭着眼,轻轻哼着歌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她的少年郎,早就死了啊。

长宁公主声音哑了哑,有东西自她眼尾无声滑下。

不过她坐在主位,与旁的贵女们相隔甚远,唯一离她近的未央已起身离席,她的周围只剩下她的贴身宫人。

宫人们低头垂眸,不敢抬头看她。

至于其他贵女们,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依稀瞧到,她面色柔和,略带浅笑,气质淡然,浑然不似勾心斗角出身的天家公主。

未央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

因她略喝了几杯果酒,木槿又煮了醒酒汤来。

她接过醒酒汤饮了几口,便不愿再喝,只是斜倚在软塌上,闭目思索着。

何晏与贵女的丫鬟说话的画面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她有些烦,翻过身,将脸埋在软枕中。

说好的只对她一人倾心呢

怎转身便与旁的女人说话了

他与那个丫鬟说了何话

可是与贵女相约的时辰

想到此处,未央心中越发不痛快。

甚至还有些后悔,让辛夷去打探严梦雅跟着谁一同来的赏菊宴她为他恢复身份的事情冥思苦想,他却在宴席上与旁的女人眉来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