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马鞭,遥遥指着晋王世子,说道“本王生了一个好儿子。”
晋王世子面上闪过一抹不忍,眼含热泪道“父王,忠孝不能两全,您是恨我罢。”
“本王不恨你。”
晋王摇头,看向紫宸殿所在的地方,低低一叹,声音缥缈“皇兄,你总嫌本王庸碌无为,不像你,可本王生的这个儿子,却十足地像极了去了的太子。”
光禄勋面上一寒,挥手对周围羽林卫道“拿下。”
“不劳费心。”
晋王抽出佩剑,横在自己脖颈上,斜睥着光禄勋与晋王世子,声音冷冷,却也倨傲“本王是先帝亲封的晋王,掌一州之地,护一方安危,纵然夺位失败,亦不是你们这群人所能折辱的”
“告诉皇兄,若有来世,本王仍要与他一决高下”
大夏江山,天家子孙能者居之,这是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
晋王说完话,将剑锋往脖子处一送,鲜血喷涌而出,很快染红他身上所穿的玄甲。
心腹卫士虎目含泪,亦不愿独活,纷纷拔剑自刎。
一具具尸体自马背上倒下。
“父王”
晋王世子滚鞍下马,跌跌撞撞奔向晋王身旁,抱着晋王的尸体大哭出声“父王”
太阳完全升起,霞光悲悯,徐徐落在父子二人身上。
晋王逼宫失败,自杀身亡。
天家子孙,从不行连坐之举,更何况,晋王世子大义灭亲,举报其父,为光禄勋追捕晋王了条件,天子虽痛心晋王谋逆,但也欣慰晋王世子的识大体,免去世子一切罪责,并让世子继承晋王王位,掌管晋州之地。
世人皆道天子仁厚,宽以待人。
未央嗤之以鼻。
晋王世子如此行事,天子怎好意思再追着世子不放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世子,让世子继袭晋王之位。
但王位岂是那般好继承的
封地大肆减免不说,又有太常卿从中阻隔,没个几年时间,晋王世子很难进入天家政治中心。
纵然晋王世子天纵奇才,披荆斩棘重振晋王府的威严,但那时大局已定,储君已明,晋王世子只能做一个贤王,而非九州天子。
可这样的结果,对于世子来讲,已是极为不错的跟着晋王谋反,其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天子掌权五十余年,钧山驻扎着的南军皆是他的心腹,禁卫军们只需撑到南军赶到,叛军便不攻自破。
叛军被清扫,羽林卫们缉拿与私下与晋王往来的朝臣世家,诸多藩王趁着这个机会,不余遗力地排除异己,安插自己的人手。
与此同时,未央与何晏也不曾闲着,将自己的人不留痕迹地安插在各个紧要位置上。
如此过了数日,华京城渐渐走出晋王逼宫的阴霾之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然而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又让这座城池热闹起来叛军攻入内城的那夜,以一人之力扭转战局的战将,竟是传言中死在宣州的镇南侯。
镇南侯以单骑救主的方式出现,朝野之中再度沸腾起来。
天子亲自前往萧府,赐下金银财宝无数,又与镇南侯彻夜长谈,将这位忠心悍将的地位推至顶峰。
镇南侯的回归,让未央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一时间,未央的风头竟盖过了华京城所有贵女,成为炙手可热的存在。不过两三日,登门提亲的人便险些将未央的府门踏破。
未央烦不胜烦,然而让她更加烦恼的还在后面曾在紫宸殿调戏过她的楚王也来凑这个热闹。
未央看也不看楚王的帖子,随手扔在一边,问身边的木槿道“楚王的身体好了”
她才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被楚王轻薄后,她便派人在楚王的马上动了手脚。
楚王巴不得晋王谋反,他好趁机危难之中救天子,一听晋王谋逆,必然火急火燎前来紫宸殿护驾。
然乖顺的战马陡然生变,直将楚王摔得四仰八叉。
当然,楚王摔下马后,慌乱之中又被旁的烈马踩了几脚,导致胳膊错位、腿骨折断的事情便不是她做的了。
虽然不是她做的,但她也能猜出来是谁。
对楚王恶意这般深的,除了性子阴鸷又偏执,又爱吃飞醋的何晏,再没其他人了。
木槿笑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哪能好这么快呢”
“听人讲,楚王殿下现在还下不得床呢。”
从夏啐了一口,骂道“下不得床还不老实自己府上一堆莺莺燕燕仍不知足,还来打我家姑娘的主意,也不瞧瞧自己的年龄,比姑娘足足大了十岁有余。”
从霜双手环胸,面无表情,但微微下撇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情绪她很是认可从夏的话。
四大丫鬟中,两人表态,一人态度模棱两可,最后一人辛夷捡起帖子,看了半日,蹙眉向未央道“姑娘,楚王的帖子写的是,若姑娘肯嫁,他愿以侧妃待之,并将府中一干人等尽数散去,只求姑娘欢心。”
作者有话要说楚王本王可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