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3)

萧飞白见未央面色变了几变,正欲说话间,却听到宫人们的哭声越来越大,紧接着,是小黄门叩响殿门的声音。

多半是来送给太子哭灵用的丧服。

看来他的打算,只能暂时停止了。

萧飞白心中颇为惋惜。

他还未说到关键部分呢,他只需将那些话说了,未央必会对何晏大为改观,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看傻子似的看着自己。

萧飞白摇头叹息,让人撤下酒菜,将丧服分给未央一套,各自换上,在小黄门的引路下,去往太子停灵的地方。

未央扮做侍从,跟在萧飞白的身后。

天家等级森严,哭灵也是颇为讲究的,按照出身与官职,分派在各个地方。

似未央这种侍从,是没资格进入大殿的,只能跟随宫人跪在殿外。

临分别前,萧飞白突然塞给她一个小小包裹,在她耳侧低声道“莫饿着自己。”

四月的夜里微凉,萧飞白气息却是微热的,轻轻洒在她脸侧。

未央不自然地避了避,应了下来。

萧飞白进入大殿前又停下了脚步,似乎在与宫人们说些什么,只是离得太远,未央听不真切。

听完萧飞白的话,宫人转身,对身后的小宫人说了几句话,小宫人跑得飞快,去了偏殿。

不多会儿,小宫人拿来几个软垫,送到未央面前。

未央谢过,抬头去看萧飞白。

萧飞白立于殿前宫灯下,朦胧烛火微微洒在他的身上,越发衬得他丰神俊朗,倜傥风流,他看着未央将软垫垫在膝盖下,笑了笑,而后手摇描金折扇,进入大殿。

夜风呼啸而过,未央手指轻抚着膝盖下的软垫,忽而觉得,有个舅舅,似乎真的挺不错。

世家子弟们陆陆续续进入大殿,身后的侍从们便留在殿外。

侍从们见未央膝下有软垫,不由得分外眼红,便问小宫人讨要。

小宫人掐着兰花指,声音尖细,道“呸,你们这帮皮糙肉厚的人也配”

“这可是萧公子身边的侍从,萧公子特意嘱咐的。你们想要啊,让你们的主子问我干爹要去”

侍从们这才歇了心思,跪在冰冷地板上,无不艳羡地看着未央。

这一瞧,却都楞在了当场怪不得萧公子特意嘱咐宫人善待侍从,这般好看的一张脸,无论做了谁的侍从,谁都会捧在掌心里宠着。

未央并未注意侍从们惊艳的目光。

这种目光,她从小到大见得太多了。

夜色越来越深,从霜七拐八绕,终于找到未央。

木槿知从霜未央两人有话说,便挪了挪软垫。

从霜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与未央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奴婢将帕子上的汤汁灌入皇孙口中后,在皇孙身边又等了许久,发觉皇孙似乎睡得安稳了一些,不再像奴婢初见皇孙时,皇孙手脚梦中抽搐,呼吸不顺。”

未央点头。

这便对了。

只是她不知要用多少三黄汤才能将皇孙身上的毒解去,便只好劳烦从霜多去几趟了。

未央道“这几日你辛苦一些,时刻留意皇孙的情况。”

从霜颔首,正欲说话间,面上突然警惕起来。

未央与从霜自幼一起长大,见此不再说话,余光扫向周围,果然发现何晏身披莲青色大氅,自不远处走来。

他来侍从堆里做甚么

未央心中疑惑,与从霜分别跪好,低头垂眸,跟着小宫人喊的声音哭起来。

四月初,冬日的严寒尚未完全褪去,冷风又起,未央紧了紧衣袖。

真冷啊,要是有件大氅就好了。

何晏那样的就很不错,十样锦的云锦贡缎,她最喜欢的料子。

那是大氅若是穿在萧飞白身上,她撒娇卖痴讨要一番,或许还能讨了来,可偏偏,大氅是何晏的。

何晏才不会将大氅借给她避风。

这个念头刚刚在她脑海闪过,她便觉得肩上一沉,清冽幽香向她压了下来。

莲青色大氅顺着她跪在软垫上的动作,垂落下来。

未央手指握了握大氅,细腻柔软的触感在她掌心蔓延。

这不是梦,这件大氅,正是何晏身上的那一见。

未央抬头,映入眼眶的,是何晏修长身影。

星光满天,何晏披在肩头发梢,一贯冷冽阴鸷的眉眼,在星光的柔和下,竟有一分缱绻神色。

未央怔了怔,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何世子”

未央试探道。

“嗯。”

何晏微颔首,立在风口处,挡去了席卷而来的夜风。

风止住了,未央又有大氅披在肩上,身上慢慢暖和起来。

未央看了看何晏,有些不明白何晏的用意。

“你的大氅”

然而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何晏打断了,何晏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