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才会给人一种他完全将行宫掌握于手的错觉,让众人不敢轻易出头。
未央将浸满三黄汤的帕子包起来,塞到从霜手中,道“这里面的汤汁能救皇孙,你快去快回。”
书中只是记载了三黄汤能解朝阳草的毒,并未说剂量如何,她不知剂量,只能用帕子浸满三黄汤能解一点是一点,实在不行,便让从霜多跑几趟。
从霜跟随未央多年,对未央言听计从,从来不问原因,听完未央的话,她微微颔首,便准备收下帕子。
正在这时,从霜一贯没甚表情的脸突然警惕起来,连忙将帕子收在袖中。
殿外传来木槿的声音“何世子,您回来了。”
木槿一边说话,一边去开殿门。
何晏见木槿女扮男装,便知未央多半也是如此混入行宫。
萧飞白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行宫局势剑拔弩张,怎能带未央前来犯险
何晏眼睛轻眯,走进宫殿。
未央与从霜对视一眼。
二人主仆多年,心有灵犀,从霜收好帕子,装作与往常一样去迎何晏,将何晏请进殿后,她才走出殿外,去做未央吩咐的事情。
何晏身着龙胆色锦衣,配着寒泉色的衣缘,肃杀之气尽显无疑。
可当四月阳光自殿门处漫进来,披在何晏身上,便将他身上的肃杀冷硬之气淡去三分,只余清贵冷冽,衬着他的昳丽面容。
未央不由得怔了怔。
这可真是一张好皮囊,委实令人惊艳。
可何晏此人,也只剩下那张脸值得称赞了毒杀太子这种事情他都做得出来,这个世界上,还有甚么是他不敢做的
“世子。”
未央唤了一声何晏,有心想将矮桌上的三黄汤收起来,但何晏敏感多疑,若她收起汤药,何晏必会追问她喝了什么,倒不如大大方方放着,何晏是个商人,并不懂医,当不至于只看汤药,便能分辩出黑漆漆的汤里熬了什么只看汤汁闻汤味便能辨别汤药的本事,满皇城的御医里也寻不出人来。
何晏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未央身边矮桌上的一碗快见底的汤药。
殿中点的有熏香,却遮不住汤药的苦涩味道。
何晏眉头微动,目光在未央脸上停留,道“你不舒服”
未央抚了抚额头,轻轻咳嗽着,道“大抵是这几日太累了,总觉得心慌烦闷,便让木槿给我熬了一碗药。”
何晏坐于未央对面,面前少女脸色微红,双瞳剪水,丝毫不见往日骄矜泼辣模样。
何晏便道“我让宫人给你请御医。”
“不用。”
未央连忙道“我没事的。”
且不说她的病是装的,但只说御医前来必会望闻问切,看碗底是三黄汤,必会告知何晏。
何晏能弄来朝阳草,怎会不知道三黄汤能解朝阳草的毒再联想她装病的事情,很快便能顺藤摸瓜猜到她想做甚么。
到那时,只怕顾明轩尚未对她下手,何晏便会先将她灭口。
她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未央道“我并无大碍,木槿又懂医,喝上她开的一剂汤药便好了。”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世子还是不要为我惊动御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何晏似乎对她颇为关心。
这种行为,并不符合何晏喜怒不定的性子,难不成是因为何晏毒杀太子之后心情颇好,所以才顺带着关心她一下
必然是这样了。
想到此处,未央眸中闪过一抹不喜。
这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人,迟早都会遭报应的。
何晏敏锐地捕捉到未央眼底神色。
眼前的这个少女,在面对他的时候,似乎一直很警惕,如炸了毛的小刺猬一般。
她对他遮掩不住不喜,不如说是害怕更为贴切。
他究竟做了何事,竟让她如此怕他
转念一想,他做下的那些事,世人无不畏惧,他想捧在掌心中的未央,对他也是畏惧的。
何晏垂眸饮茶。
罢了,对于她来讲,她与他不过是初相识,这般怕他,情有可原。
殿内一时无话。
何晏总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上一世的执念,不能在这一世再度错过了。
何晏道“你无需担心顾明轩会寻你麻烦。”
他让萧飞白去帮她的时候,便对萧飞白说,只要是她的要求,便尽力去达成,是以,萧飞白才会纵着她来行宫。
她此次扮成萧飞白随从前来行宫的心思并不难猜,多半是担心晋王登基后顾明轩的报复。
殿内鎏金瑞兽吐着袅袅云雾,慢慢将矮桌上的苦涩药味冲淡,何晏鼻翼动了动,忽而觉得未央喝的汤药味道分外熟悉。
这是三黄汤。
未央到底想做什么
何晏潋滟眼眸骤然轻眯,原本想说的你若遇到麻烦事,只管来寻我的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