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扯了把伞过来替他挡强光。他们少主在这方面惯是讲究,所以太阳毒的时候,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手里一般都会拿把东西,本来只有红昭如此,后来连带着他们都习惯了。
“父王刚刚离开,是回家了”裴宴问道,他着实没想到父王直接转身离开,到现在还有些小纠结。不过要是为了回家给娘亲和姐姐报平安,那倒是可以理解,但是报平安需要这么着急吗还要把他撇下。
裴宴说着理解,说着父王这样做肯定有理由,但还是小小介意。
裴小气鬼宴。
“王爷带世子爷离开了。”玄一低声回话。
“”
裴宴现实皱眉,接着又沉闷闷点头。
关于裴嘉学,裴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人。原主和裴嘉学是极其不亲近的,没有厌恶,没有排斥,就是不亲近。他成为裴宴之后和裴嘉学和谐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裴嘉学、裴怡华和他像是亲生的兄妹姐弟一样相处,三人频繁的来往各自的院子,有时候吃着饭心血来潮
就过去了,总之很随性。
但是,“像是”就是不是。他和裴怡华就永远不会有他和裴嘉学之间这样那样的矛盾。这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是男子,两者相克,嫡庶不兼容的原因裴宴实在不明白裴嘉学在忌惮他什么,他可从来没有表现过哪怕一丝一毫对秦王府的觊觎。
回府这段时间,嫂夫人胡氏见面就若有似无的试探,好像他已经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一样。一次可以理解,两次他能当做没听见,但一而再再而三,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生在秦王府,不论是裴怡华还是陪宴,谁吃过这样的委屈而且如果这件事没有裴嘉学沉默授意,说出去谁信
这也是这次回来裴宴感受到的裴嘉学最大的变化,褪去七年前的温和知礼、温吞中庸,现在的他开始渴求权力。
一个人想要得到权力是很好分辨的。当他的眼神变得浑浊,当他身边的人心术不正,当他在父王被带走之后还能面不改色的站在这朝堂上,准备和他拥护的主子一起享受成功的喜悦时。他早已经不是曾经的裴嘉学了。
裴宴却并不觉得悲伤。关于裴嘉学支持贺晋也在意料之中,他们自小关系就要好,又是表兄弟,他支持贺晋可以说理所当然。其实早在之前,裴嘉学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从以前到现在不论发生何事,他都是站在贺晋一边的。虽然从未以秦王府的名头支援贺晋,但是他站在那里还不能说明问题他可是秦王府世子爷啊。
其实,不管裴嘉学对他做什么,裴宴都觉得无所谓,但如果他对父王做了什么他绝对是要讨回来的。裴嘉学这次对秦王被带走无动于衷,单这一件事,裴宴说他那些他就得生守着。
“走吧先去见皇祖母,之后我们回家。”裴宴低声吩咐。刚刚在兴和殿,他想见定康帝,更要走去内殿就被麒麟卫拦在门外,动作之迅速让人措手不及。根据直觉,裴宴觉得定康帝的情况怕是不大好。
既然如此,就要多做准备了。他不能再在皇宫里耗下去了,得赶快出宫去。
繁华的朱雀大街,今天尤其安静。昨晚动乱,虽然现在已经平息,造成的影响还在持续。百姓们分不清现在是真的静下来了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所以干脆闭门不出。
秦王府的马车平稳的行驶在朱雀大街上。
赶车的是裴宇,已经有好长时间都不用的他亲自上手,昭示着今日之情况的特殊。
有些秘密不用太多人知道,只要当事人心知肚明足矣。
马车内,秦王裴贺之和秦王世子裴嘉学面对面而坐,一张案几把空间分割成两半,界限分明。多少年了,父子两个少有这样面对面相坐,直接把对方放在对立面的时候。
裴嘉学脊背挺直,膝盖上的手紧紧攥起,他现在非常紧张。可以这么说,凡是面对父王,他就没有不紧张的时候。
秦王拿起茶壶倒茶,第一杯推到裴嘉学面前,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时间,马车里只闻瓷器叮咚和茶水落杯声。
“嘉学,你长大了。”裴贺之叹了一口气。
秦王的开场白,让裴嘉学心跟着颤了一下。如此疏离,带着不知名的感慨和如释重负,仅仅是六个字,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父王,我”裴嘉学想说,父王,我可以解释的,我不像裴宴说的那样冷血。贺晋说太子和他都绝对不会伤害你,西北军难控制,如果在长安动了秦王,消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既如此,我才放心,看着人把您带下去。
他还想说,你是我父王,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他今日之选择或许和秦王府的宗旨相悖,但是他并不后悔,从小到大他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就只有贺晋。别看三皇子对外人冷漠狠厉,对他却是很好的。
但是裴嘉学还什么都没说出来,就被裴贺之摆摆手叫停了。
“你今日做的事情很好,裴宴所言你不用放在心上。他年轻、意气用事、平常又太过依赖我,总觉得所有人要都要以我和他娘亲为先,他才觉得理所当然。”秦王饮了一口茶,才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