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铺平了前路,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想,你对得起我吗”乐安长公主大声质问。
“您口口声声都是为我好,但真正是为什么您自己心里清楚,您说您为我打算好了一切,但是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提出了反对,我说不愿意,我说了,但您不听啊。”
萧玉玲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眼中是盈眶而出的泪。她看着她雍容华贵的母亲,悲从心底里涌出来。她其实一直都知道的,她并不是一个招母亲喜欢的孩子,她比不上大哥占嫡占长,少有文采,长能在朝堂上,在外祖父跟前,替母亲争名夺利。她也没有小弟那般闹腾,让母亲的眼光一直盯在他身上。
萧玉玲努力过的,她努力学女工刺绣。当她把扎破手指才绣出的第一枚手帕送到母亲跟前的时候,对方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放在一边弃之如履。那时的萧玉玲就知道,自己在母亲心里没有半分地位。
所以她开始做自己,虽然该讨好时照样讨好,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心怀期待。年幼的时候他们没有办法挣脱父亲母亲的束缚,她总想着总有一天她会像那翱翔在天际的鹰一样自由飞翔,到那时候她谁也不在乎,谁谁看她的目光,对她的评价都能扔在脑后。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却成了别人口中母亲的心头肉,她自己也有感觉,她原本是抗拒的,却又慢慢沉浸其中,生出窃喜。曾经独属于大哥的宠爱,慢慢转移到了她身上,母亲终于能看得见她了,这对每一个渴望父母疼爱的孩子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事吧。
但事实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残酷,随着她长大,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只是母亲手中的风筝,线永远拽在她手中,自己怎么飞,怎么飞都飞不出这公主府的高墙。
不管是吃食用度,亦或是出外参加宴会所穿的宴会宫服,无一不带着曾经乐安长公主的印记,活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是萧玉玲,而是曾
经的乐安长公主。
母亲用了这些年的时间精心培养的是曾经的她自己,而不是她的女儿。她想要弥补自己有缺憾的人生,所以她事无巨细的安排着女儿该过的日子。一旦有所偏差,她就急怒,然后不顾一切拉上正轨。
乐安长公主眼里翻涌上来的怒意,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燃烧起来似的,她看着她一手养起来的女儿,清楚的感受到她眼中的恨意。乐安长公主大笑出声“你还不领情,三个孩子中我可为你想的最多。这亲事你愿意得成,不愿意也得成。我定下的路,你就得走一辈子。”
肖玉玲眼中都是惊恐,闭眼再睁眼已经恢复一片平静,其实早该这样的,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她在年少时就已经悟到了这个道理,母亲是个冷血冷情之人,她谁也不爱只爱她自己。但是后来面对母亲的虚爱却忘记了这个事实,从今天后,她再也不会因为这些事大悲大怒了,不值当的。
“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您既然把我当成曾经的您,如果我过得不幸福,您会有感受吗”萧玉翎平静的说道转身走出了门。来时袅袅,步步生莲,走时寂寞如雪,背影落寞,这大概就是希望和绝望之间产生的对异景象。
乐安长公主冷笑出声,接着就挥袖把旁边的桌子掀翻了,一个两个的都让她不省心,都和她对着干,她偏不信这个邪。就算是没有他们,她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乐安长公主。而他们没有她这个母亲就什么都不是。
“公主。”嬷嬷捧着一封信进屋。
“发生了何事”乐安长公主紧皱着眉头。
“长安私传,玉玲郡主和顾家二少爷顾承宇有了首尾,”看到自家主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嬷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只剩颤音儿。
长公主对郡主这门婚事抱有多大的期待。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知道的,现在出了这事儿,一向注重礼节板正的邹家指定是要上门问罪的。这门亲事还做不做得数也尚且未知。
乐安长公主果然惊怒,一脚踹向
婆子“你胡说什么萧玉玲怎么可能会和那个纨绔有关系”
嬷嬷咳嗽两声,立刻停住,她根本不敢咳出来,只能忍住胸口的腥甜说道“是长安一个只画实景的画师,今日展出一副春景图画,角落里有一男一女相拥,一边是顾二公子一边是郡主。”
“玉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认出是她的”乐安长公主脸色铁青,虽然刚刚萧玉玲对她不敬,但是她还是不相信萧玉玲会做出这等事。
“太后娘娘赐给玉玲郡主的玉佩上,“玉玲”二字为太后娘娘亲笔所题,玉佩本身水滴状也极其罕见,在那幅画中女子腰间就是那枚玉佩。”此等女儿家私物,就是想仿都放不出来,而“玉玲”二字就是点明身份的最佳证据。
乐安长公主皱眉,她的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从不离玉玲身边,难不成还真被她找出时间会情郎去了想想刚刚萧玉玲的不敬态度,乐安长公主有些不确定了,空穴不来风。
“公主,邹家来人了。”“公主,顾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