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怨不得当日那姑娘说闹到皇后跟前这么有底气,这是温皇后的娘家人啊。
说起来钟绍荣也真是糊涂,根本拎不清,要是真心喜欢老老实实的娶恩师女儿还罢了。现在和他人订了婚约,又和恩师闺女剪不断理还乱,两边可都不省事,闹起来都够钟绍荣喝一壶的,一旦被抖出来,德行有亏,纯属是自毁前程。
这样想着,裴宴哼笑出声。有些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妄想着两全其美,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上天眷顾,贪图一时的享受,就得有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的觉悟。谁都不是傻子,不可能被蒙骗一辈子,好事儿哪能让一个人占全了
“嗯,接下来你派人把查到的事情细节一条条的写成密信,每天给我们钟詹士送去几封,试探试探他是个的态度。”裴宴吩咐,攻人先攻心,一下子都抖落出来不是他的作风。
“是,属下来安排。”
裴宴颔首,又低头提笔写了几句话,装封捏蜡,然后递给玄一,“这封信送去肖府,你亲自递交到宁远伯手上。”
玄一接过信封,却没有立刻离开。
裴宴疑惑,“还有事儿”
“少主不怕属下把这些事情告诉王爷”玄一微笑着问道。他着实好奇,要是裴宴真如传言一样纨绔无知,倒还罢了,不过他看少主行事有章有法,颇具主见,这样的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信任他玄一不信。
裴宴摹地一笑,“那玄一会告诉父王吗”
玄一轻点头,这拱辰巷终归还是王爷说了算,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
这可不是玄一妄主,被派到少主身边办事,他并没有不情愿,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他和裴宇总要有一个来辅佐少主。他们所谓的少主从始至终就只有裴宴一个。早在进府第一天他们就被告知,裴嘉学永远都会是秦王府的世子爷,王爷会为他做最周全的安排,但这之中并不包含他们。
所以说,被指派给少主早已注定,现在只是这一日提前来到罢了,而他也得到了不少意外之喜,但这并不表示他就能枉顾现实。现实就是当今秦王府的秦王姓裴名贺之,府里府外大权在握,就是少主的成长发展和前途也都离不来他的推波助澜。
呃这么直白的吗裴宴失笑“既然怕和不怕都不影响结果,我为何选择前者,再说父王就算知道也不会阻止我的。”
裴宴本也没指望能在瞒着秦王的情况下成事,事情牵扯太多,可能还要请他出手相助。再说虽然裴宴打定主意前期不去主动禀报,但也架不住秦爹爹关心自己啊。在他这个年纪,能自己办个事就已经不错了,还想完全瞒住父母,尤其还是秦王这种掌控力极强的父母,几乎不可能。
至于玄一,裴宴也没指望对方短时间内就能完全为他所用,听他命令。裴宴有自知之明,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能力驾驭玄一这柄利器,才不上赶着自取其辱呢。唯一庆幸的就是,秦王养娃向来鼓励尝试,留下一顿乱摊子也不会挨骂,所以裴宴底气十足的很,不怕谁去禀报。
玄一没想到少主竟然把王爷分析的如此透彻,养子养生存,什么都不让他干他就永远什么都不会干,主子就算知道少主在筹谋大事情,也只会在一旁保驾护航,除非实在实在不能碰触的领域否则不会拦腰折断。玄一突然有些理解裴宇的意思了,或许他们少主比他们想象中的要优秀很多。
“属下告退。”玄一行礼,转身闪影不见。
在玄一离开后,裴宴又在书房坐了许久,他在脑中把接下来要实施的计划过了一遍。面对外界冲击,人可能有多种选择,不是当事人不身处当下环境很难猜到他会走哪条路,不过设身处地,总有几条路被选择的概率更大。把这些路一条一条堵死或者事先设定好解决办法,在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就不至于太过慌乱,以致延误了最佳时机。
在裴宴看来,钟绍荣并不聪明。年纪轻轻,前途无量,这是一个人最好的时候,只要上进可以博一个不错的将来。但他剑走偏锋,德行不济,自断前程,可以说极其自大自负,要不然也不能失智至此。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选择呢裴宴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怎么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利益。
一直到丑时,裴宴才歇下。第二日当然起晚了,模模糊糊被红昭叫起,早膳用了两口就被裴怡华拽上了马车,一路迷瞪到明宫,下马车的时候还差点摔倒。
先下马车的裴怡华被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三鱼儿。”
裴宴赶紧冲她笑了笑,“我没事儿。”
裴怡华给裴宴扯了扯衣裳,开始说教“夜里是休息的时间,你偏拿来做其他的事儿,逆天时而为,你不累谁累以后万不可这么生熬了。”
裴宴其实很喜欢听这些唠叨,这样会让他感觉两个人很近,不是指看得见的距离而是心与心。这几天裴宴摸索出了一条规律,裴怡华面对他典型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话是真不好听,但只要他示弱,裴怡华立刻就能软了脾气。“我知道了,阿姐。”裴宴尽力让自己笑的甜甜哒。
裴怡华掩饰性咳嗽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