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裴宴和安沂回到自己院子, 陶氏打发肖章回院子,立刻发了火,“去, 把七姑娘带过来。”
肖令宽皱着眉头,闻言没有说话。
嬷嬷却怕自家夫人犯轴惹伯爷恼怒, 这几年刚平和些,再闹起来可不好看, 五姑娘婚事在即,传出去也丢人。她轻轻拍拍陶氏的胳膊,低声劝了几句,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陶氏的恼怒度。
“嬷嬷不用劝我, 今日这事不说清楚,没完。一个姑娘家不知羞耻做出这等事, 应该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陶氏冷笑, “肖想拱辰巷和安家,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出身,就是我敢给她机会她有本事进门去吗心比天大,命比纸薄。”
肖伯爷的脸色有些难看。理儿是这个理儿, 但被自家夫人当面说出来, 谁能高兴, 那闺女不是他的闺女吗不过他晓得轻重, 没有说话。
嬷嬷急死了,要知道劝诫让自家夫人更起劲儿了, 她说什么都不会插嘴, 现在只能小声哀求,“夫人”
陶氏这才看向宁远伯,“伯爷也别怪妾身这话说的不好听, 拱辰巷和安家把自个儿子护成什么样长安城谁不知道。如若不是和章儿交好,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踏进咱们宁远伯府一步。
章儿没有叔伯兄弟,本身资质也在那摆着,妾身指望着待我们百年后他身边还能有几个帮扶之人。少年感情最是纯正,能走一辈子的。谁要是上赶着破坏,就别怪我不客气,这话我可说过不止一次。”
和拱辰巷交好,她承认自己动机不纯。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大义,伯爷府走到如今这个光景,已经能预测到十年后将会是如何落败。作为父母,他们只能把一个残败的府邸交到儿女手上,依着章儿的性子可能连温饱都混不到,她能怎么办只能给章儿找个靠山,寻个出路。
虽是如此,她却是认认真真经营这段关系的,以真心换真情。她从不给章儿灌输功利性目的,平等处出来的感情侧能恒久。身为长辈,她也真心对待章儿这些朋友,他们到府上来,从来都是以礼接待,不会让不必要的人凑上前去坏了他们的兴致。
肖令宽管不住下半身,府上牛鬼蛇神一片,各有各的心思,陶氏焉能不知。平常倒还罢了,只要牵扯到肖章,那就别怪她不客气,裴宴来宁远伯府,谁都不能往前凑,就是五姐儿也一样。还是那句话,人贵有自知之明,他们这样的家世想攀上拱辰巷,这不是结亲而是在结仇。
这几年和拱辰巷联系的更密切了,明眼虽然看不见有何益处,但比起前些年也很不错了,起码没有人敢在明面上给他们下绊子了。陶氏知足,有这样几个兄弟,起码章儿能获得轻松些,却没想到这一松呼,就有不长眼的送上门来了。
“我不没说什么,这个道理我能不懂”肖令宽叹了一口气,都说实话伤人,可一点都不假。孰轻孰重他还不清楚,再说这事本就是小七做的不对。
“夫人,苏姨娘病了,七姑娘正在照看,说是无法过来。”外面传来禀报声。
陶氏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猛地站起身,一口气提到胸口,差点倒过去。
“夫人。”“夫人。”宁远伯和嬷嬷声音重叠。
陶氏稳住心神,“病了病的还真是巧。既然不遵守伯爷府的规矩,就没有必要再待在这儿了,正巧我看后面还缺一个花园子,让她把地儿给我腾出来。”言下之意竟是要把苏姨娘发卖了。
肖令宽拍着老妻的背,给她搓手腕,“别急,别急,都依你,都依你。”
陶氏瞥了一眼肖令宽,却见他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嘲讽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
肖府如何混乱,裴宴不知道,他把安沂送回了安府才转道回拱辰巷。刚进门,就被告知顾家来人了,过来赔罪的。
裴宴一愣,随即勾唇笑,要说识时务谁能比得上顾侍郎。不管遇到了什么困境,总是能在众方嘲笑中,把事情拉向正轨,就现下而言,顾府和拱辰巷不说是世仇,双方也是互相看不惯的,尤其秦王被摆了这么一道,能给顾家好脸色才怪。
依照常理,顾府见了拱辰巷应该绕道走,不过顾大人怎么可能甘愿就此沉寂上门赔罪不过是常规举措,不管结果如何,态度总摆在那的。
秦王在家,人家本也不是来寻他的,裴宴没想去凑热闹,带着贺廿往怡乐居走。
“哥哥,你不高兴。”贺廿晃了晃裴宴的胳膊。
裴宴低头看向贺廿,“为何这样说”
“阿沂哥哥说,你只要这样的表情就是不高兴了。”贺廿松开裴宴,双手吊着眼尾做了个表情,滑稽又好笑。
旁边的红昭捂嘴笑的欢实。
裴宴一愣,把贺廿的手拿下来,“哪有那样,不要胡说。”
“明明就有。”贺廿坚持。
裴宴觉得下次应该隔开安沂和小十三,也省的安沂什么都和贺廿嘀咕。两人走了几步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