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渊没想到乾德帝竟然也会这样做,只是他不知道,他跟尹璁的事情之所以暴露在乾德帝面前,是因为乾德帝早就派了人暗中监视他,还是乾德帝用来监视尹璁的人,无意中撞到了他跟尹璁的私事
如果是前者,那他无话可说,但如果是后者,要是尹璁知道他信赖的喜欢的乾德帝不放心他,时刻派人监视他,那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柳渊突然期待起来,也不担心自己要被乾德帝流放去南州的事了。比起自己被流放,他更想看到尹璁对乾德帝失望的反应,看尹璁跟乾德帝反目成仇的局面,那不就是他一直以来都在期待的事情吗
他低垂着眼看着酒杯里的酒,清酒里倒映着夜空中的星星月亮,他不禁想,现在是不是也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会不会把今晚他跟礼部尚书的事汇报给乾德帝知道
想着想着,他就笑了起来,光明磊落地对礼部尚书说“可能是我跟小公子走得太近,让陛下不喜了吧。”
礼部尚书听清楚他说的这句话后,满脸的不可置信,然后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看了他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你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老夫一开始不是告诉过你,小公子是陛下的禁脔,不要在陛下面前提及的吗你倒好,明面上没有反对陛下宠爱小公子,私下里却背着陛下跟小公子密切往来,你知
不知道这样做,会给你和你的家族招来杀身之祸的啊”
柳渊垂眼笑了笑说“下官自然知道,但是下官就是情难自禁,而且下官并不觉得下官做错了什么,只是想跟小公子做个朋友罢了。如果陛下连这点自由都不赋予小公子,那下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礼部尚书见他还不知悔改,都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了,只能唉声叹气道“你啊你你让老夫说你什么好,小公子是陛下的所有物,自然是陛下给他什么,他就得接受什么,实在没有你为他打抱不平的份。你却偏要反陛下的意思来做,这跟捋老虎须有什么区别”
柳渊大言不惭道“可是小公子并不是一件物品,他是个活生生的人,陛下限制他的自由,是不是太不把他当人看了”
礼部尚书被他这话呛了一下,气得结巴道“你、你放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罪臣之子尹璁他族人犯下弑君的滔天大罪,早该随着族人流放边疆的,是陛下仁慈,才许他留在京中,他的性命都是陛下留下来的,陛下收走他的自由怎么了不说他是罪臣之子,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陛下要他如何,他还能抗旨不成”
柳渊听了礼部尚书这番在他看来是愚忠的话,苦笑了一下,看来这盛世的官场终究不像他想的开明,可以让他肆意地发挥。如果当一个贤臣,也要看着帝王的脸色做事,那就没什么意思了,这官他不做也罢
他兀自给自己倒了三杯酒,敬向礼部尚书,一饮而尽后,他作揖道“学生不才,辜负了大人一番教诲,还请大人珍重”
礼部尚书闻言,眼皮一跳,连忙问道“你、你这是何意”
柳渊阔达道“既然陛下不喜学生,那学生便不做这官了,不日学生便会跟陛下辞官,大人也不用为学生担忧了”
礼部尚书大惊,急忙劝道“柳渊,你莫要冲动,陛下将你发配南州,也许只是一时之气,以后说不定还能调回来的,你若是辞官,那就真的是毁了自己的官途啊你想想,你苦读十数年书,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入仕,为家门争光吗你要是这样意气用事的辞了官
,怎么对得起你族人的期盼
你可知,你一旦辞官后,以后再想入官场,就难比登天了啊而且你敢保证,陛下不会再为难你吗你一旦没了官职在身,就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官,都能给你使绊子,你真的能忍受吗”
柳渊爽朗地笑道“男儿志在四方,不一定非要当官,学生辞官后,可以周游天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难保百年之后不会成为一番美谈若是再不济,学生回故乡继承父辈衣钵,做个生意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大人无须为学生的前途担忧。”
礼部尚书还想劝他什么,可柳渊去意已决,他说再多也无用,最后只能重重地叹一口气,为柳渊的风骨,也为官场的无奈。他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对柳渊举杯道“既然如此,那这杯酒,就算老夫提前为你践行吧。”
柳渊莞尔,也举起酒杯跟他一碰,说道“学生谢过大人这段时间的厚爱,还请大人以后多加保重”
这晚柳渊跟礼部尚书的对话,自然也没逃过乾德帝的眼线。当乾德帝从影卫那里听了柳渊说的话时,他冷冷一笑道“好一个柳渊,居然把自己的私欲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朕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惋惜,尹璁该如何是朕说了算,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既然你要辞官,那朕就由得你去,也省得朕为了将你赶出京城,煞费苦心地想理由。”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柳渊果然当着朝中文武百官的面提出了辞官,在众位臣子惊诧不解的目光中,他坦荡荡地说道“臣离家已久,家中父母年迈多病,无人照顾,为避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