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冠冕堂皇(2 / 4)

连跪礼都不用,说话之前先赐座赐茶,什么时候他需要站在冷风中等人等这么长时间

当然他也不敢埋怨乾德帝,他再怎么自视甚高,他也只是一介臣子,而乾德帝是君。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乾德帝这还没让他去死呢,只是让人站着等了几个时辰而已。

虽然不能说乾德帝的不是,但尹家那个庶子他总可以说吧安国公本就看不起靠投机取巧发家的尹家,更看不起尹家只会靠裙带关系的做派,仗着是太后娘家作威作福,尹昭仪在后宫也多次挑衅自己的女儿。在安国公眼里,尹家就是眼中钉,连带着一个进宫当个没名没分男宠的庶子都记恨上了。

乾德帝这么久没能过来御书房,想必就是被尹家那个庶子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缠住了。他越想越是气愤,在心里不停地咒骂尹璁是个惑乱君心的狐狸精,恨不得杀了他示众,让天下人都知道尹家做的好事。

明明是他自己执意要等乾德帝,赌着一口气站到现在,还要迁怒别人。中途御书房的小太监也出来劝过他几次,说外面天冷让他先回家,或者进殿内取暖。但他非常倔强,非要在外面等,等得他只打哆嗦,也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

也许是为了给自己和女儿争口气,也许是想对乾德帝表达他的一番赤诚之心,但其实外人看来觉得他挺傻的,不会变通。

他从辰时等到未时,足足三个时辰,乾德帝才姗姗来

迟,他大老远听到乾德帝仪仗的通报声,还以为自己冷得出现了错觉,直到乾德帝从轿子里出来,经过他身边,他才动了动自己站得僵了的腰腿,作势要行礼。

乾德帝看他站在御书房门前,不禁挑了挑眉,心想这老家伙不会真的在这里站着等了几个时辰吧这倒是有趣了,平时商议国事的时候,不见得他这么积极,这会因为自己跟尹璁同床了一宿,他就刻不容缓地来为他那个女儿伸张正义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让他在冷风中多站几个时辰也是应该的。乾德帝不仅厌恶后宫女人争宠,更加忌讳外臣插手后宫的事情。也是看在安国公是跟先帝一起打过江山的功臣而已了,要是换做其他臣子,罚俸禄或者贬职都是轻的。

乾德帝见他冷得都要行动不便了,就伸出手虚虚地扶了他一下,免了他的礼,又故作惊讶地问道“爱卿在这里等朕等了多久,为何不去偏殿等着,却要在这里受冻”

安国公正义凛然地回应道“没有陛下的允许,老臣不敢动寸步。”

乾德帝听了这话,心里冷冷一笑。这老东西话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还不是在给他施压

不过乾德帝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就没有揭穿他的虚伪,而是笑着说“爱卿过于谨慎了,爱卿是先帝留给朕的良臣,朕也多重视爱卿,并不会因为爱卿擅自踏足朕的御书房而怪罪爱卿。反而看到爱卿站在这里这么久,朕心中有愧,不应这么迟才来,爱卿一定久等了吧。”

听到乾德帝抬举他的话,安国公心里才好受一些,但还是忿忿不平的,便阴阳怪气地对乾德帝作了个揖,说“臣子等天子,天经地义,老臣就算是等陛下等得累死冻死在御书房前,也是死得其所,陛下不必愧疚。”

乾德帝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不满,也只当做没听出来,笑了笑揭过,请他进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安国公被里面的暖气给吹得抖了一下,习惯了外面的冷天气,他倒是有些不适宜室内的暖和了。但眼见着乾德帝坐到了正上方的龙案后,准备批改奏折,他不由得走快两步,站到正殿中间,做出一副有事禀告的样子。

乾德帝拿起朱笔,手

里打开一本奏折,头也不抬地说“给安国公赐座。”

小太监连忙搬一张太师椅出来给安国公,安国公谢过乾德帝后坐下去,只觉得自己酸痛的腰腿终于得到了缓解。

乾德帝依旧没有看他一眼,淡淡地问道“说吧,爱卿找朕有何事”

他倒是想听听看,在朝中无大事的现今,安国公能有什么大事要跟自己禀告的。

安国公当然找不出什么要事要跟乾德帝说,眼下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的,并没有什么事值得皇帝和他们这些臣子忧心。唯一能谈得上要事的,就是劝谏乾德帝广纳采女,繁衍子嗣,为皇室血脉开枝散叶。但安国公要是跟乾德帝提起这事,那不是给他女儿沐贵妃添堵吗,所以他万万不可能拿这件事来跟乾德帝说的。

所以他只能搜罗一些有的没的,无足轻重的事情来禀告乾德帝。比如说北边下了大雪,封了几条官道啦,南边多久没下过雨之类的,甚至连京城里多了几个乞丐都事无巨细地说给了乾德帝听。反正就是在拖延时间,不让乾德帝这么快回承光殿陪尹家送进来那个媚乱后宫的庶子。

乾德帝见他说不出什么事来,也就没有认真听,就当他在下面放屁,专心致志地批着自己的奏折,偶尔敷衍地应两句,一点都没受到影响,反正他也是要批奏折到傍晚的。

等他快批完案上的奏折,下面安国公也找不出什么话题来说了,乾德帝这才抬起头看向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