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酒酒先起了身,将帐篷拉开一个角。
印墨
印墨气得在心底骂了句草。
荆酒酒什么时候进的帐篷
就这么陪着白遇淮睡了会儿
难怪叫了半天,都没个反应
白遇淮这才缓缓坐起身,不大自然地将被子推到了腰腹处,就没再动了。
他淡淡道“怎么庭一大师没有教过你吗”
印墨噎了噎“也就只学了那么几年。”
话是这么说,印墨却还是有种,在荆酒酒面前显得不学无术的羞愧感
“酒酒。”白遇淮低声喊。
“嗯”
“你帮我出去看看。”白遇淮说。
印墨皱眉“白遇淮你放屁。你让他独自出去看你知道外面可能有什么吗”
荆酒酒却立刻应了声“好啊我先去看看,你们都待着别动。”
他很高兴,他能保护一下他们。
他都想好了。
外面要是有特别特别厉害的鬼,他打不过就先加入它们。
荆酒酒说完,就脱下手镯,钻回到小纸人里面,一步一步挪动着往门口去了。
印墨无法干涉荆酒酒的决定,只好闭了嘴,然后眼看着一群小鬼飞快地钻进来,抬着荆酒酒,仿佛抬着大王一样,把他快递到了工厂大门口。
荆酒酒扒着门,身子被阴风吹得呼啦啦响。
而工厂里。
其他人越来越感觉到强烈的不适。
那种不适很玄妙。
就好像半夜你突然被惊醒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胸口发慌,大脑思维凝滞,你拼命呼吸,却好像还是有种呼吸不上来的虚弱感。
简随帆几人一转头,看见印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白遇淮那边去了,就连丁瀚冰也往那边走呢。
“白哥”他们立马唤了一声。
这里咖位最大的就是他。
人总是会在这样的时候,本能地倚靠地位最高的那个人。
白遇淮低低应了声“嗯。”
却没有多的安慰。
简随帆干脆也起身走过去“白哥,要不我们一起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沉默良久的季孟也开了口“这地方,太奇怪了。”
但他更怀疑的是,白遇淮身边的那个少年,是不是他做了什么
云馨人都快吓傻了。
她想躲到白遇淮的帐篷里去,只是不好开这个口。
白遇淮“等一等。”
白遇淮话音落下的时候,荆酒酒回来了。
他没想到才一会儿工夫,白遇淮身边就围满人了。荆酒酒悄悄地小幅度地皱了下眉,然后从纸人里挣脱出来,大步走到白遇淮的身后,凑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有一团黑气,飘在半空,转得飞快,看上去像一个漩涡。”
印墨吓了一跳“鬼门关”
其他人乍然听见这么一句,才是真的吓了一跳“印总你说什么呢”
“什么鬼门关”
印墨骤然惊醒,想起来他们都看不见荆酒酒,更听不见他说话。
印墨“我是说,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很不舒服身上发冷明明呼吸正常,但是吸了一口,却好像什么氧气都没吸着。胸口很闷”
其他人一听,纷纷变了脸色“是”
“印总也感觉到了吗”
印墨看了看白遇淮的脸色,有些拿不准,但还是开了口“这块地皮,可能横在鬼门关上呢。”
“鬼门关不该是在丰都吗”云馨小声问。
“这也不是七月半。”季孟补充道。
印墨心说我哪儿知道啊
印墨有点后悔没多当两年小和尚了。
白遇淮这时候才终于出了声“去外面,把那些木偶捡起来,咬在嘴里”
简随帆听完差点脱口而出你疯了
季孟咬咬牙,倒是第一个先去找那些散落得到处都是的木偶了。
云馨胆子虽然小,但想了想,也还是紧随其后,也找了个木偶。
印墨深深地看了白遇淮一眼,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根本不像是他表面的身份那样简单。
印墨跟着起身往外跑“去找木偶。”这话是对丁瀚冰说的。
荆酒酒眨了下眼,不管那么多,也起身,把小鬼们,挨个踹屁股,踹进了那些石偶、泥偶里。
剩下不想挨踹的几个,连忙自个儿钻木偶里了。
有一个刚好让季孟捡了起来。
季孟走回来,递了一个给简随帆“简哥先咬着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简随帆刚才其实就有点后悔了。
他不想也不敢得罪白遇淮,哪怕白遇淮今天说的话再离谱,他也应该先顺从地去做。
这下季孟递了个台阶,简随帆连忙接过来,用纸擦擦灰,一下咬在了嘴里。
倒是没什么别的味儿,就是有点腐朽气,一下冲入了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