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魏蘅这一脸羞涩忸怩的模样, 院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湘云跟纪鸢身后的抱夏、菱儿二人对视了一眼, 纷纷蹙眉,按理说,这会儿见魏蘅出来了, 湘云理应上前当着纪鸢的面道声“魏姑娘等了姑娘许久了”之类云云,寒暄客气一番的, 只是, 一见到魏蘅这做派,湘云便有些不喜。
她是打苍芜院出来的, 历来最重规矩。
当初派来侍奉纪鸢,嘴上不说, 心里实则有些犯嘀咕的,毕竟, 那纪氏小门小户, 不过一个妾,哪里有在主子跟前得力, 可是来了这木兰居后,湘云才发现,纪氏是个规矩的, 该懂的规矩都懂, 该知的人情世故也知, 言行举止跟府上几位姑娘们相比瞧着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且相处时间越长, 越发觉得纪氏的好, 她坦然自在,日子过的松快而自在,这木兰居就跟仙境似的,每日欢声笑语的,湘云是个爽快的主,渐渐地,只觉得待在这木兰居要比当初的苍芜院要开心轻松多了,她口中的纪氏,不多时,渐渐改成了主子。
她的心自然是向着纪鸢的,眼下,见魏蘅如此,非但不喜,心里头还隐隐有些鄙夷,只觉得这位魏姑娘的举止做派与魏家的名流世家的称号似有些不符。
纪鸢面上倒还算淡定,只冲着魏蘅淡淡的笑了笑,既不熟络,也并未疏离,无论这魏蘅打什么注意,无论将来这霍家大房当家主母的位置能不能如她所愿,这是纪鸢最合适的态度。
霍元擎眼神却压根没往魏蘅那边扫过半眼,更加未曾回应她,只冲纪鸢道了声“我有些累了,进屋躺会儿,你一会儿过来。”
纪鸢愣了片刻,袖子里攥紧的手指松了松,这才冲那霍元擎缓缓点头。
魏蘅见霍元擎看也没看她一眼,心中有些失望,见他马上要走,心下一急,立马抢先一步道“大大公子。”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举止似乎有些唐突,只微微胀红了脸,看了纪鸢一眼,冲那霍元擎道“蘅儿昨儿个来探望鸢姐姐,听闻鸢姐姐身子不适,恰逢前些日子蘅儿三叔送了一些药材过来,里头有些滋补身子的药材,今儿个便特意给鸢姐姐送来了,里头还夹杂着些治疗风寒及跌打的膏药,蘅儿寻思着上回大公子的风寒不知好透了没,便也一并给大公子捎了来,还望鸢姐姐跟大公子笑纳。”
魏蘅说着,看了湘云一眼。
湘云这才冲着霍元擎及纪鸢道“禀主子,魏姑娘方才送的东西奴婢已经收下了。”
霍元擎这才正经瞧向了魏蘅。
魏蘅见霍元擎总算向她瞧来,立马冲着那霍元擎露出了一抹矜持浅笑。
然而那霍元擎不过随意瞥了她一眼,下一瞬,只见那霍元擎看了纪鸢一阵,忽而冲她淡淡道“我身上未有现银,一会儿你先垫着。”
说完这没头没尾的一番话后,霍元擎便目不斜视的直接绕过了魏蘅进了屋。
留下纪鸢、魏蘅等人立在原地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还没琢磨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语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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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纪鸢率先反应过来,纪鸢先是一愣,不多时,喉咙里轻轻咳了一声,面上的神色只有些怪异,似乎想要笑,却又强自憋着,似乎有些瞠目结舌,又偏偏得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神色。
魏蘅亦是缓了好一阵,忽而灵光一闪,彻底反应了过来,那那大公子的意思是
霎时,魏蘅的脸胀得通红。
没有人能够重复跌倒在一个坑里,两次,魏蘅只觉得遭受到了第二次羞辱。
魏蘅只紧紧攥紧了双手。
脸上的胀红顷刻间消失殆尽,变成了白色。
一次两次便也罢了,次次受人冷脸,便觉得对她是种侮辱了,尤其,还是当着一众丫头妾氏面前,怎么说,她也是魏家长女,霍家的远亲。
纪鸢咳了一声,只冲着魏蘅有些尴尬的挤出了一抹淡笑道“大公子是说笑的,魏姑娘莫要见怪。”
顿了顿,见魏蘅脸色不对,沉吟了一阵,复又道“我身子正好有些不适,魏姑娘此举当真是雪中送炭,我着实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呃,站在这里做什么,要不,咱们进去聊吧。”
纪鸢这个地主,应当该尽尽地主之谊。
只是,饶是脸皮再厚,魏蘅这会儿也没脸在这呆了,魏蘅只扯着笑,强自冲纪鸢道“不不了,我忽然想起外祖母那里还有些事儿,得赶回去了,后日我的生辰宴,鸢姐姐身子若是好了,欢迎前来赏脸。”
魏蘅说完,便领着丫鬟匆匆走了。
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非但不好看,嘴角微微抿着,走到了院子口,扭头瞧了一眼,见六七个丫鬟簇拥着将那个纪氏送了进去,那架势,简直比二房太太王氏有过之而无不及,满院上下简直将那小门小户出生的孤女当做正房太太伺候了,这般想着,魏蘅眼里闪过一抹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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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魏蘅走远了后,菱儿忍不下去了,冲着纪鸢抱怨吐槽道“主子,这魏姑娘与您非亲非故,又不甚相熟,老来打搅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