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睁眼, 盯着头顶上陌生的、明晃晃的金丝缎料锦绣帏,一下子有些缓不过神, 此时,外头天已经透亮,不过,屋子一片静谧, 无得半丝喧哗,比之木兰居要清净多了, 而床沿外的纱帘落下了,遮挡住了室外的明媚与绚烂。
寝榻内半明半暗。
纪鸢只觉得浑身燥热得不行, 脖子稍稍咯得疼, 待缓缓缓过神来, 缓缓扭过头去,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一张放大的脸赫然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纪鸢吓得轻轻啊了一声, 立马惊醒了。
这才发觉那霍元擎就躺在她身边。
听到她的轻呼声,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打开, 正皱眉看着她。
似乎被她给吵醒了。
顿了顿, 视线下移, 霍元擎微微怔住了, 不多时目光变得有些讳莫如深了起来。
她愣了愣, 顺着他的视线瞧去, 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侧着身子卷缩着枕在了霍元擎的臂膀上, 他浑身上下不着一缕、赤身裸、体、袒胸露背,纪鸢的脸贴在他赤、裸的臂膀上,一只手竟然还抚在了他滚烫的胸膛上,随着他隆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两人一时亲密无间。
明显,是她先凑过去的。
纪鸢头皮顿时一麻,脸上、脖子上顿时嗖地一下红了,立马将发烫的手指收回,又立即挣扎从霍元擎身上起了,只一脸羞愤的就要立马下榻,结果手忙脚乱间不知怎地忽然间就被绊倒了,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扑腾一下,直直往那霍元擎身上摔去。
整张脸直直砸在了往那霍元擎的胸腹间砸去,牙齿磕在了他的胸腹上,他浑身肌肉硬邦邦的,纪鸢只觉得自己的牙齿快要被磕断了似的,疼的她直抽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只闻得那霍元擎忽然闷哼一下,下一瞬,又闻得那霍元擎亦是跟着倒抽了一口气,脸上的五官都扭曲得要变形了。
纪鸢不知发生了何事儿,忍痛挣扎着正要起时,这才发现自己一只手撑在了霍元擎的胸腹上,而另外一只手则无意间撑在了霍元擎的大腿上。
他大腿的肌肉结实坚硬,紧绷精悍,然而,不知是不是纪鸢的错觉,只觉得手下的坚、硬好似一个活、物似的,竟隐隐在纪鸢掌下跳动、颤动,纪鸢愣了愣,下意识的抬眼往手下一瞧,顿时整个张脸憋成了紫红色。
她的大掌不偏不倚,正好撑在了对方双、腿之间。
而那霍元擎疼的整个身子都快要卷缩了起来了。
纪鸢也跟着吓了大跳,顿时胀红了脸,正要立马将手快速了收回时,忽而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阵头晕目眩,只觉得眼前一黑,待回过神来时,自己整个身子忽然间就凌空了,不过眨眼之间,她整个人身子已经被翻了个转,直直躺在了寝榻上。
而那霍元擎由下而上,直接翻了个身,将纪鸢死死压在了身下。
***
霍元擎似乎很疼,很是痛苦,额头都隐隐冒汗了。
疼得竟然一时间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双手只紧紧捏着她的肩膀,都快要将她的肩膀给掐碎了,只将脸埋在纪鸢的肩窝处,闭着眼费力,微微喘息着,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往纪鸢颈窝里钻。
纪鸢则痒得不行,浑身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纪鸢急忙往后躲,然而身子被他压得死死的,压根避无可避,过了良久,只觉得极力压下心中的慌乱,故作镇定的问着“公公子,你你无碍么,妾并非有意的。”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脚滑而已。
霍元擎闻言,只抵着纪鸢的肩膀,微微喘息着,过了良久,这才缓缓抬起了头,只盯着纪鸢的眼睛,半眯着眼,一字一句道“我还是个病人。”
纪鸢双目躲闪,只有些心虚似的,小声回道“妾妾知骁。”
“那你一大早竟还如此胡闹。”
霍元擎直勾勾的盯着纪鸢的眼睛。
纪鸢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霍元擎话里的意思,两人挨得太近,纪鸢只觉得有些不大自在,过了好半晌,只结结巴巴重复了一句“妾真的并非有意。”
霍元擎显然不信,只盯着纪鸢的脸,少顷,只颇有些几分无奈道“昨夜亦是,我染了风寒,不宜与你共枕,你非得,今日一大早又往后万不可如此,即便你想要亲近,也需待我病好了后,可知”
霍元擎低低盯着纪鸢的眼睛,似在教训嘱咐,然语气尚且轻缓,又没有训斥的意思,倒是,语气里只有些无奈,及些许溺宠。
纪鸢听了,一下子还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来,过了好一阵,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只蹭地一下红了。
只当即愣在了原地。
他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她昨夜非得缠着跟他同眠共枕,今日一早,就特意来撩拨勾引他
怎么可能,她昨晚明明趴在床沿处守着,她如何晓得怎么守着守着就守到了他的寝榻上
至于今早,压根就是个意外,当真是脚滑。
她愿意用她的清白作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