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葫芦状的五彩绣线荷包,里面装着小尹氏替他求过的护身符。
两人走在一起,任凭谁都可以猜到她们俩是俩姐弟的关系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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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鸢牵着鸿哥儿赶到正屋,尹氏见了看了看纪鸢,又瞅了瞅鸿哥儿,不由打趣道“嗯,这样穿着是不怕走散了”
纪鸢闻言小脸微红,她可没这个意思,纵使这霍宅大得没边,也终归没有夸张到将人给走散了的地步啊。
正说着,一时,几日未见的霍家三姑娘走了出来,霍家三姑娘霍元昭这日穿了一身粉色紫薇花锦缎褙,外罩着乳白色刺绣比肩,下头是淡紫色蝶绕百花缠绕的罗裙,头戴了一支海棠花色金钗,手腕上套着一个赤金五福镯。
跟霍元昭的盛装出席相比,纪鸢姐弟俩的颜色未免过于寒酸了些。
然霍元昭此番见了却破天荒的没有出言奚落纪鸢,只见她装作无意的瞄了纪鸢一眼,随即微微噘着嘴,只不轻不重的冲纪鸢冷哼了声,小脸上微微有些不快。
凭什么那劳什子土包子穿啥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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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氏没工夫搭理霍元昭满腔的小心思,见日头不早了,便领着三个小的到前头正房给太太见礼。
这时节快要入秋了,然天气依然炎热得不行,恰逢赶了秋老虎,今年最后一茬闷热,不过早起还是十分舒爽的。
待出了洗垣院,绕过了南边那一片竹林小径,便觉得眼前的景致彻底豁然开朗起来,原来这洗垣院不过是霍府的冰山一角。
越往里走,只见处处是红墙白瓦的轩丽宅门,甚至有几处三两层的光景亭台远远的矗立在府中,待绕过一道道重廊叠嶂的游廊,走过数个穿堂圆形门,便发觉每一道穿堂后的景致都不一样。
有“佳木茏葱,奇花烂漫”的似锦田园,有“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巧夺天工之奇观,只觉得一下子从人间步入仙境,又从仙境步入了梦境中似的。越往里走,只见楼层高起,几处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便随之映入眼帘,纪鸢瞧得心下震撼,只觉得被眼前这一幕幕轩丽显赫的雕栏玉砌给彻底震惊住了。
或许,她真的是三姑娘霍元昭口中的那个土包子啊。
府中华丽、美轮美奂的精致令人目不暇接,整座府邸仿佛没有尽头似的,走到了这处,只觉得这处的风景是最美的,然而再往下一处,便觉得一下一处的分明又要美上几分。
就这般不知绕了多久,总算前头出现了一座四方大院,院子比起洗垣院不知大了多少,华丽了多少,约莫共有正房三四间,后头侧房、耳房七八间,院子设计颇为讲究,依山傍水,院中有一处嶙峋假山,上头引了活水流动,水下红鲤自由摆尾,好不惬意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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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院子后,只见院内静谧如斯,游廊上有两个穿红戴绿的丫鬟端着托盘正疾步往屋子里去,院子角落里有洒扫的丫鬟正在清理落叶,见尹氏一行人来了,与尹氏问了安后,便立马放下扫帚进去通报了。
不多时,一个穿着玫红色细腰小褙、藕粉色棉质散裙的丫鬟走了出来,这丫鬟瞧着有十六七岁,生得不算美丽,却端得一派沉稳内敛,原是太太跟前的大丫鬟银屏。
银屏向尹氏客气行礼,尹氏立马双手将她扶了起来,二人寒暄了一阵,见银屏看向她的身后,尹氏便笑着道“太太这会儿起了罢,我特领着娘家一双姨侄姨侄女给太太问安,都入府好些时日了,理应过来拜会太太的”
银屏笑着往后瞧了一眼,视线在纪鸢及鸿哥儿身上连番打转一眼,末了,最终又将目光在纪鸢脸上停了停,心里头有些惊艳,面上却不显,只冲尹氏使了个眼色道“那位主子这会儿正在里头呢,太太这会儿正在发怒,里头怕是不得安生,姨娘莫不再”
银屏话音还未落,果然,只忽而闻得一阵摔碎茗碗器具的声音轰然响起,中间夹杂着微微恼怒的妇人声音。
下一瞬,听到一道懒洋洋的声音道“太太莫要动怒,老爷子已经罚了又罚”之类的。
因为立在屋子外头,断断续续的有些听不大清楚。
不过倒是听清楚了,是名少年的声音,少年的语气有些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里头分明已经刀光剑影了,偏生好像与他毫不相干似的,悠闲自在的紧。
尹氏听罢,脸上浮现一丝了然“是二少爷在里头吧”
银屏笑道“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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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难得来这么早来给太太问安,尹氏不好进去打搅,正欲领着纪鸢等人到偏厅候着,却不想,正在此时,门口两个打帘,二少爷霍元懿一脸悠闲的从里走了出来。
里头方才大刀阔斧的动静已经停下来了,似乎骤雨已歇,雨过天晴了。
纪鸢下意识抬眼瞧去,就瞧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从正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少年穿着一袭玉色锦缎华服,袖口领口绣着同色镂空木兰花的镶边。
只见他身形颀长,身姿如玉,相貌堂堂、五官英俊,生了一双内尖外阔的丹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