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经过伍氏身旁时, 伍氏见她起身, 忙问她去哪儿, 秦玉楼只得无奈小声凑到她跟前说了一句, 却不想那伍氏眼睛一亮, 道了声“我同你一起”
秦玉楼心中一窘, 早知道就不该说去出恭呢
不过, 总不至于说是要去密会丈夫罢
结果轻手轻脚的绕出戏棚时,便在园子口瞧见了远远候在外头的墨玉。
伍氏倒是个心思细腻之人,见状便立即会意过来, 只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秦玉楼道着“你你我还自己去罢”
说罢,忙领着丫鬟先行一步了。
留下秦玉楼立在原地,又是一窘, 只觉得事情总是悄无声息的便往偏了进行。
墨玉忙迎了过来, 规规矩矩与她见了礼,恭敬道着“少奶奶, 少爷就在后头亭子里, 那边要清净许多”
秦玉楼点了点头, 墨玉只恭恭敬敬的在前头领路。
秦玉楼领着芳苓芳菲二人跟着, 路上间或关心的询问丈夫这一阵在军营里的情况, 墨玉倒是个心思伶俐的,只事无巨细将戚修在军营中的生活细说给她听。
末了, 只又极为嘴甜的替自个主子说着话,与秦玉楼私底下揭自个主子的短, 压低了声儿偷摸笑道“少奶奶您是不知道, 您替少爷备的那些吃食,少爷镇日都舍不得吃呢,还有少奶奶往包袱中搁的那个荷包,小的瞧见少爷每个晚上都偷偷地摸出来瞧,总舍不得撒手,少爷性子闷,嘴上不说,小的却知道,少爷定是想念少奶奶了”
墨玉嘴甜会说话,引得身后的芳苓芳菲掩嘴偷笑。
秦玉楼微微脸热,心里头却想着,方才在戏棚里,不过随意抬眼瞧了她一眼,那个呆子还会知道想她
不说好话人总是爱听的。
又见这会儿又派人过来请她,兴许不过就只能说上那么几句话,到底还算有心。
待绕过了一座抄手游览,出了园子,唱戏的声儿渐渐地小了,来到一处颇为清净的后花园,墨玉指着前头冒出一角凉亭轻声道“少奶奶,前头就是了”
却不想,走近了,却发觉那亭子里竟坐满了人。
秦玉楼方过去,便瞧见里头七八双眼齐刷刷地向这边瞧来,且瞧着分明皆是一亭子的男子,秦玉楼登时吓了一跳,未敢多瞧,不过匆匆掠了一眼,忙收回了视线。
身后的芳苓忙上前一步,不漏痕迹的将秦玉楼挡了挡。
芳菲往那里头扫了一眼,并未曾瞧见世子的身影,气得直恼怒的扭头瞧向一旁的墨玉,咬牙小声道“你将夫人领到这里是要做什么,这里皆是外男,若是被旁人瞧见了世子人呢”
墨玉似也有些懵,瞧了瞧秦玉楼,又往那亭子里扫了好几眼,顿时朝着里头之人直一脸气愤填膺道“游少爷,咱们家公子呢您您您这也太胡闹了”
墨玉说着,忙又急急朝着秦玉楼告饶道“少奶奶,是是表少爷几个您且放心,不是旁人”
秦玉楼一听原来是几位表少爷,便又抬眼瞧去,瞧着那一行人的装扮架势,可不就是先前去给荣老太太请安问礼的那几个么
这般瞧来,心下倒是一松。
只朝着芳苓芳菲二人悄然使了个眼色,二芳纷纷退回至她身后。
少顷,只听到一道轻笑声响起“我说到底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瞧瞧,咱们兄长跟前的墨玉,可不是跟他们家主子一个德行,嘿,小墨玉,可别忘了你当年是被谁救回来的,你的救命恩人,可不只有你们家主子一个”
秦玉楼一抬眼,便瞧见一位英武霸气的朗朗少年从亭子里走了出来,这话分明是对着前头小厮墨玉说的。
只这墨玉分明不怕他,甚至面上还泛着薄怒,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原来竟是这陆游胡闹,这会儿见几家兄弟好不容易都聚齐了,方才非得嚷嚷着让戚修将嫂子给请来,好让他们几个做弟弟的给嫂子敬杯酒,陆游至今还未曾瞧见过嫂子的相貌呢,只一直听闻是个美若天仙的,心里头倒有些好奇。
却不想这戚修竟想也未想便一口拒绝了,这般捂得死死的,倒更加令人心痒痒的。
陆游本就是生在福建,长在福建,那边民风开放,素来没得京城这么多繁文缛节,且他乃是陆家的长子,甚得家族溺爱,向来闹腾惯了,行事作风向来任由着性子来,趁着那戚修被舅舅荣国公请到书房的空挡,便以那戚修的名义吩咐墨玉将秦玉楼请来了。
按理说,墨玉跟在戚修跟前这么多年,定是个行事周全的,若是搁在平日,未曾
得到戚修的亲口嘱咐,不一定会乖乖听旁人的使唤。
只因在此之前,自个主子确实是吩咐过了,就在这个亭子里,让他去将少奶奶请来,末了,犹豫了一番,又忽而道了声“算了”。
墨玉冷眼瞧着,主子分明是口是心非。
是以,待那陆游后来再次吩咐时,倒是未曾生疑,只以为自个主子开窍了。
陆游见墨玉一脸气愤填膺倒也不恼,只直径来到了秦玉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