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卫士们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随手将碗摔得粉碎,高声道“愿为翁主死”
院子地处荒山,附近并无人家居住,卫士们的声音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关注。
金乌高高升起,程彦与李斯年带着众多卫士进入通往皇城的地宫。
此时的钧山之上,天子在太常卿的引路下,徐徐登上祭天台。
地宫内,伸手不见五指,且机关频出,若非程彦与李斯年知晓机关的开关,只怕入地宫的众人无一生还,全部要成为地宫之中的一具枯骨。
卫士们渐渐习惯了地宫里的机关与黑暗,跟着程彦行在地宫之内。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彦终于停下来了,道“到了。”
卫士们松了一口气,李斯年转动机关,轰隆隆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明亮的阳光争先恐后照进阴暗的地宫。
李斯年的亲卫率先上了地面。
这里是离紫宸殿不远的一方宫殿,天子去往钧山行祭天礼,皇城内的禁卫军并不多,解决了地面上的巡逻的禁卫军后,招呼程彦与李斯年上来。
程彦与李斯年去往紫宸殿。
一路上,他们遇到的禁卫军并不算多,被卫士们轻而易举便解决了。
见此,程彦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这一路实在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沈存剑远比崔莘海与杨奇文狡诈,不可能想不到他们会趁着六皇子祭天的时候突击皇城的事情。
紫宸殿正殿近在眼前,程彦停下了脚步。
李斯年眉头微动,侧脸去瞧程彦“小翁主”
程彦握了握李斯年的手,道“有诈。”
她的声音刚落,紫宸殿正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打开,沈存剑轻摇折扇,逆着光,站在汉白玉的丹墀之下,微微一笑,恍若玉树倾倒。
沈存剑的周围,禁卫军们身披精甲,或手持长剑,或架着强弩。
剑锋与弩箭于阳光下闪着寒光,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程彦瞳孔微缩。
沈存剑声音清朗,笑道“你们终于来了。”
“倒也不枉我苦等翁主与殿下多时。”
程彦手指微紧。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沈存剑想请君入瓮,她声东击西,沈存剑将计就计,她仍是自投罗网。
禁卫军们长剑如林,盔甲如霜,程彦胸口微微起伏着。
下一秒,她掌心传来李斯年手指的温度。
李斯年手指微微用力,将她拉在自己身后,抬头看着远处的气定神闲的沈存剑,环视着他周围的景致。
沈存剑啪地一声合上折扇,从丹墀处走下,道“殿下不用找了,你准备的东西,不在这里。”
“我知道殿下是用毒行医的高手,普天之下,无人是殿下的敌手。”
说到这,沈存剑声音微顿,轻轻一笑,直视着李斯年的眼睛,道“为以防万一,我便将紫宸殿中的一切全部换了一遍。”
“所有内侍宫女们呈下来的东西,我一一看过,没有人任何问题,才让他们重新安置在紫宸殿。”
“故而,殿下准备的东西,并不在这里。”
“殿下失望吗”
李斯年眉头微动,面上依旧风轻云淡,无悲无喜,仿佛沈存剑的话,对他一点影响也无。
沈存剑停下脚步,负手而立,挑眉道“翁主心思灵巧,威加四海,殿下有经天纬地之才,声震九州,你们二人联手,的确不好对付。”
“只是不知,今日紫宸殿中的我,是否能成为翁主与殿下的对手”
临近正午,金乌之光越发浓烈,卫士们的盔甲闪着寒光,刺得人的眼睛生疼。
程彦闭了闭眼。
下一秒,一双略显微凉但又柔软的手覆在她的眼睛上。
程彦微微一怔,耳畔是李斯年不急不缓的声音“沈四郎算无遗策,当是一个好对手。”
“只是可惜,你遇到的人是我。”
阳光热烈,李斯年眸光轻转,嘴角微勾,抬头看向壮志酬筹的沈存剑。
沈存剑挑眉。
李斯年轻笑着说道“算一算时辰,而今的六皇子,此时也该登上祭天台了。”
沈存剑眸光微闪,负手而立握着折扇的手指微紧。
李斯年继续说道“宫变逼宫,七杀罗生或许远比不上沈四郎麾下的禁卫军,可若轮起刺杀来,天下从无一人是七杀罗生的对手。”
沈存剑眸光微变,细看之下,终于发现,程彦与李斯年今日带来的人,并不是行动诡秘的暗卫,而是对皇城更为了解、经历过无数兵变逼宫的禁卫军们。
那是郎中三将之一的袁行麾下的禁卫军。
这些禁卫军,原本是应该被他调在钧山外围站队维持阵型的,而现在,他们随着程彦与李斯年出现在这里,便意味着,在钧山的那些人,根本不是禁卫军,而是手上沾了无数天家子孙与朝臣世家鲜血的暗卫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