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放在大火之中的事情便颇为合理了。
李斯年摇头道“是,也不是。”
程彦被李斯年的话弄得有些糊涂,摇了摇他的手,道“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彦的手极软,比贡缎云锦的手感还要好上三分,小小的手包裹着他的,连带着让他的心都跟着软了起来。
李斯年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程彦的掌心,道“九公主是薛妃的孩子,却不是天子的。”
“不是舅舅的”
程彦秀眉微蹙,须臾之间,恍然大悟,迟疑片刻,道“是崔元锐的”
“崔元锐与薛妃的话被裳姐姐听到了,所以裳姐姐才遭了崔元锐的毒手”
李斯年点头。
程彦骂道“崔元锐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枉你救崔家一脉,他却为了这件事情将裳姐姐灭口。”
李斯年轻笑,道“这件事他未必想做,不过形势逼人罢了。”
混淆天家血脉,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崔家在经历崔莘海逼宫一事后,便已经元气大伤,崔元锐冒不起这个险,只能杀许裳灭口。
事关崔元锐加害许裳,程彦面露不虞之色,道“这种人你还替他说话”
见程彦有些动怒,李斯年笑着将程彦揽在怀中,手指轻点程彦的额头,温声哄道“我哪有替他说话”
“小翁主说得对,他就是白眼狼,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李斯年轻笑着,在程彦眉心落下一吻。
李斯年的吻温热,程彦只觉得眉心有些发烫,这热度似乎会传染,让她的脸颊与耳垂甚至脖颈也一起热了起来。
程彦挣扎着从李斯年怀中起身,刚才因李斯年话里护着崔元锐的不悦,早就被面颊上的微红冲散。
李斯年松开了程彦的手。
清晨的阳光剪过窗台,落在程彦侧脸上,程彦微敛眉,嘴角轻抿,正是少女情动之后有些不知所措的娇羞模样。
李斯年心中一动,只觉得眼前的程彦,分外诱人。
李斯年眸光轻闪,轻轻调整着气息,压下心头莫名的悸动,声音低哑着,笑着问程彦“那么我的小翁主,你现在准备如何处置薛妃”
程彦手指搅着帕子,不敢抬头去看李斯年的波光潋滟的眼。
李斯年像个修炼千年专门来人间吸食凡人魂魄的妖精,不经意间的动作,总让她心乱不已。
程彦抿了一口茶,强迫自己稳定下来,道“当然让他们得到自己应有的下场。”
话是这样说,可她与薛妃不睦的事情,朝臣们都知晓,若此事由她发起,朝臣们只会觉得她是在借许裳遇险的事情故意刁难薛妃,不仅不会帮她,还会坐山观虎斗,甚至煽风点火,让她和薛妃斗个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李斯年拂了拂程彦的发,道“我倒有个主意。”
或许是商议正事的缘故,屋里的旖旎之气,仿佛散了些,屋里的空气不再像刚才那般粘稠。
程彦脸上的温度,也慢慢不再滚烫。
程彦这才抬眼,去看李斯年,问道“什么主意”
李斯年道“太史令投于我的门下,因他只掌推衍历法之事,我一直不曾向他派过差事,而今薛妃一事,由他开口,倒是颇为合适。”
几日后,太极殿的大朝会中,太史令言自己夜观天象,发觉危月燕冲月,有人混淆天家血脉,方有前几日天家翁主许裳之难,上书李泓彻查此事,若是置之不理,只怕天家子孙会陆续遭难。
太史令的话,让李泓想起贤妃与人私通之事,觉得若是追查下去,自己必然颜面大失,便驳回了太史令的话,只让禁卫军们加强对皇城的巡逻,提防有心人借机生事。
太史令没有完成李斯年的交代,心中颇为忐忑,下了朝,便向李斯年去请罪。
李斯年轻笑,道“你的话本是一个引子罢了。”
“放心,有人会替我们做成这件事。”
太史令看了看胸有成竹的李斯年,心中半信半疑。
李斯年送走了太史令,转着轮椅找去看许裳的程彦。
程彦发觉李斯年的到来,拼命向李斯年使眼色。
李斯年眉头微动,轻手轻脚来到程彦身边,顺着程彦的目光,透过窗台向屋内看去。
李夜城半垂着眼睑,敛着碧色眸光,小心翼翼给昏迷中的许裳换着脸上的伤药。
“今天是第三日了,阿裳。”
李夜城声音低沉,道“你还不肯醒来么”
此时的长信宫。
自大长秋苛待六皇子一事后,丁太后怕后面的人有样学样,便时常讲六皇子叫到自己身边,好让宫人不敢看轻了六皇子。
六皇子笑着与丁太后说着近日里发生的趣事,引得丁太后笑声连连。
六皇子轻啜一口茶,话题一转,说起了今日太极殿中发生的事情。
一听有人混淆天家血脉,丁太后急了起来,道“这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