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李斯年,道“舅舅怕杀了你我会伤心,对你用的是让你一直病着的药,并没有对你下毒。”
“对你用毒的人,另有其人。”
李斯年手指捻着衣袖,道“不对。”
程彦拧眉道“怎么,你怀疑我舅舅”
李斯年看了看自紫宸宫回来之后便心情不佳程彦,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它叫千机引,天家从不外传的剧毒,世代只有天家才知道如何调配使用。”
“千机引”
程彦瞳孔微缩。
她听过千机引的名字,的确是天家不传之密,用于杀不方便明面处死之人。
此毒无色无味,莫说寻常人了,哪怕是太医院正,也分辩不出来这个毒。
李斯年道“杀我的人,不是朝臣世家,是天家子孙。”
程彦道“可是这个毒早就失传了。”
舅舅并非正常继位,而是兵变上的位,先帝根本不喜舅舅,又怎会将这个毒告诉舅舅
莫说舅舅了,就连母亲,也只是听说过这个毒,却从未见到过。
李斯年有气无力道“只是在天家失传而已。”
程彦看了看李斯年,问道“你有头绪了”
“原本不是很确定,不过既然不是天子下的手,那便只有她了。”
李斯年笑了笑,声音虚弱,对罗十三道“你去查一查四王爷的侍妾,谢诗蕴,谢家姑娘。”
“谢诗蕴”
程彦眉头微动,瞬间便明白了谢诗蕴的父亲是先废后谢元最欣赏的侄子,谢元在世时,什么天家之密体统规矩,在她面前,统统什么都不是。
谢诗蕴的父亲没少替谢元办事,谢元为了方便谢诗蕴的父亲,未必不会将千机引的方子告诉谢诗蕴的父亲。
而谢诗蕴的父亲,也未尝不会将千机引的事情告诉谢诗蕴。
谢诗蕴恨她入骨,得了这个方子,又得知了天子对李斯年下手的事情,多半会趁着这个机会,将千机引混在其中,毒杀李斯年,断了她的臂膀,为日后除去她做铺垫。
想到这,程彦眼睛轻眯,目光骤冷,道“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你下手。”
李斯年道“她被陛下灌了一碗红花后,世间便再无她不敢做的事情了。”
李泓断了谢诗蕴的指望,谢诗蕴自然要报复回去,如今对他用毒,也没甚可奇怪的。
若只是对他用毒,那倒还好说,他如今担心的,是谢诗蕴借此要挟程彦。
李斯年对罗十三道“你先去查,顺便再问一问,那位姑娘有甚么心愿要小翁主去做的。”
罗十三应声而去。
程彦目送罗十三离开,道“她能有甚么心愿,无非是要我去死,再要么,便是要我辅佐李承璋登基。”
李斯年调弄着仙鹤造型里的熏香。
熏香如云雾一般升起,李斯年深嗅一口,方觉得胸口难以忍受的疼痛好受了三分,说话也不再像刚才那般有气无力了,便对程彦道“小翁主对她有利用价值,她再怎么恨翁主,也舍不得叫翁主去死。”
“至于辅佐李承璋”
李斯年垂眸轻笑,道“李承璋的确算得上一代雄主,只可惜,他的对手,是我与小翁主。”
他没程彦那般大度豁达,他是一个十足的小人,睚眦必报,不择手段,他才不会将唾手可得的东西拱手相让。
李斯年道“不管如何,小翁主暂且答应她的要求便是,等她送来缓解之药,我弄清了其中的配方,小翁主再对她动手不迟。”
程彦颔首。
舅舅灌了谢诗蕴一碗红花,让谢诗蕴此生再不能怀孕,这件事虽然不是因她而起,但到底做这件事的人,到底是她舅舅,谢诗蕴又委实是无妄之灾,她便对谢诗蕴生了几分愧疚。
她原本想着,只要谢诗蕴安分守己,甚至不安分守己也没甚么关系,只要事情做的不出格,她都不会去寻谢诗蕴的麻烦,让谢诗蕴守着李承璋过日子。
可如今看来,到底是她小瞧了谢诗蕴,谢诗蕴竟然对李斯年下了手。
程彦眸中闪过一抹冷色。
既是如此,便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程彦唤来罗生暗卫,吩咐道“密切关注程明素的行动,一旦罗十三查出此事是谢诗蕴所为,便将程明素抓起来。”
暗卫称是,领命而去。
如此又过了几日,很快到了腊月二十六,几位王爷迎娶正妃的日子。
杨奇文通敌叛国,此事是由李承璋处理的。
李承璋原本是杨奇文的孙女婿,但是在处理这件事情上丝毫没有留情,杨奇文的孙女苦苦哀求李承璋,李承璋拒不接受,她便一头碰死在李承璋面前。
出了这档子事,李承璋的婚事自然是黄了,不过他公私分明,处置完杨奇文之后,又以孙女婿的身份为杨家人送终办理后事,此等行为,赢得了世家朝臣们对他的赞许于国,杨奇文通敌叛国,断然留不得,于私,杨奇文却是他未婚妻的祖父,他以王爷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