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被放到床上,陷在软软的床褥间, 略拨了拨脑子里的轴, 缓缓转动到那天。
半晌, 他抬眸与裴衔意略带委屈的眼神相遇“那天我喝醉了。”
醒来之后对这件事全无印象。
“我知道,”裴衔意还是郁闷, “你说完就晕乎乎地醉倒了, 否则我简直要跳楼了。”
谢知眸中笑意闪烁,刚要说点什么,裴衔意头顶一道惊雷,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看了我的日记”
“看了。”
“看了多少”
谢知沉默了一下,实话实说“全部。”
裴衔意“”
裴先生崩溃了,不行了,一头栽倒在床, 捂着脸不想再见人了。
谢知按住他“生气了”
裴衔意顺势把他往怀里一捞,翻了个身, 又将人按到身下, 耳垂发着烫,容色无奈“完了, 这下形象是真的彻底毁了。”
“没有,”谢知安慰他, “特别可爱, 我很喜欢。”
说着,乖乖将唇凑上去,安慰心态崩了的裴先生。
裴衔意趁势捏着他的下颔, 反客为主。
他的动作强势却温柔,谢知的醉意又笼上来,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得像泡在一汪温泉中。
快擦枪走火时,裴衔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抽身离开,去冲了个凉水澡冷静。
谢知茫然地望着他的背影,满头雾水。
昏沉地不知过了多久,裴衔意穿着浴袍出来,拿着块打湿的热帕子,仔细给他擦拭身体。
谢知略略醒神,张开手臂配合他的动作,拧着眉问“衔意,你对我没有吗”
都是成年人了,在一起这么久,裴衔意却从未越雷池一步。
之前是因为双方要么身体状况不好,要么精神状态不好,今晚不是正好可以吗
裴衔意掀起眼帘,仔细看了看他显出几分醉红的脸“场合和时机都不好。”
顿了顿,他慢条斯理地给谢知套上睡衣,手下动作极稳,望过来的眼眸却似含着火光,能将人灼伤,谢知甚至有种要被他拆吞入腹的错觉。
然而裴衔意只是克制地在他额间吻了吻“知知,我有点”
不知所措。
惦念在心尖多年,如今得到了,反而更患得患失,小心翼翼,太宝贝、太金贵,像捧着一捧易消融的雪,不知如何是好。
况且谢知现在醉着,明天一早他又得离开,裴先生的小小浪漫情怀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谢知隐隐觉得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因为醉酒,脑子里浑浑噩噩发着热,眼皮止不住耷拉。今天出了一天外景,他太困太倦了,只能勉强聚起一丝精神“别瞎想。”
裴衔意笑起来,以指背扫过他额间碎发,盖住他的眼睛“睡吧。”
谢知在裴衔意的臂弯里安心睡了一晚,醒来时裴衔意已经离开了。
昨晚的回忆缓缓涌入脑海,他睁开朦胧的眼,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半晌,骂了声“傻子。”
可惜剧组这边要继续加班,争取在春节前完成大半拍摄。
谢知也不擅长表达,只好暂且将这事按下。
圣诞过后不久是元旦,宗溟杀青后黎葭也走了。
裴衔意忙着开会看合同应酬,没法再表演大变活人。元旦那天也忙得脚不沾地,坐下来时已是深夜,料想到繁忙的一天,他早上睁眼就发了短信给谢知。
办公室外灯火通明,远处巨大的摩天轮缓缓转动,广场里成群的人在等待新年。
他揉了揉额角,缓过神来,一点也不绅士,懒懒靠坐在办公桌上,摸出手机,想给谢知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
刚解了锁,就蹦出个来电。
他低眉看了看,心情倏地愉悦起来。
谢知刚从片场走出来,呼吸间冒着白色的雾气,弯腰钻进车里,问“工作结束了”
裴衔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经过电波传送钻入耳膜,和本来的声音有些微不同“嗯,才收工”
“赶进度。”谢知顿了顿,看了眼时间腕上的手表是裴衔意送的圣诞礼物,“新年快乐,裴先生。”
裴衔意轻笑了声“新年快乐,宝贝。新年的第一秒能听到你的声音,感觉真好。”
他的笑总是很能感染人,谢知的嘴角弯了弯。
两人平淡地说着话,主要是裴衔意说,谢知应,到酒店时才挂掉。
小d感叹“谢哥真的变温柔了。”
谢知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低头拿着手机不知道做了什么,随即指尖一伸,在他额角轻轻弹了下,转身上电梯。
小d疑惑地挠挠头,走了两步,手机里跳出提示,谢知给他发了个巨大的新年红包。
小孩儿嗷地一嗓子就叫开了“谢哥您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元旦结束后也不轻松,迟来的游园惊梦要上了。
开机后,只要有空,谢知和其他人都一直在排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