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已经考虑好了,事不宜迟,签吧。”
陈勇深深吸了口气,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裴家这块大蛋糕,搁谁不眼红。
可惜事情并不像两人想的那样顺利原本答应得好好的几人忽然都露出个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地把玩着签字笔,并无动作。
敏锐地察觉不对,裴争俊像吞了块坚冰,心底冷冷一沉。
果然,下一刻,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裴衔意活像个黑社会,一身黑地走进来,饶有兴致地扫了圈人“大伯请客吃饭,怎么也不叫我”
裴争俊僵立在坐上。
陈勇先是愣了会儿,惊诧莫名,陡然反应过来,怒道“你耍我”
宋淡低调地推了推眼镜,展出一张律师函,依旧是一脸无可挑剔的礼貌笑容“经过多方调查,八月份裴先生遇到的意外事故系人为,昨天人已经被抓到,并指认了陈先生。请您稍安勿躁,警察就在外面。”
几个小股东一溜站起“裴总。”
林淑补了个口红,也慢悠悠起身“看来没我的事了。”
情势瞬时倒戈。
裴衔意走到裴争俊面前,微微叹了口气,面对着这位处心积虑想拉自己下台的大伯,依旧风度款款“大伯,别来无恙。”
“场面话就不必说了,”裴争俊冷冷别开眼,“疏忽轻敌,一时失手而已。”
裴衔意无所谓地耸耸肩,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知在门边看戏,宋淡点评“知道你在注视着自己,所以裴先生现在就像只求偶的开屏孔雀。我猜他真实的心境应该是照着裴争俊的脸来一拳。”
谢知想了想“很可爱。”
警察等在外面,此间事一了,就进来将陈勇带走。窗外又簌簌下起了大雪,陈先生大概得体会下寒窗泪。
裴衔意让宋淡通知下去开会,话说到一半,裴争虹的电话打了进来“出来吃顿午饭。下午我们飞回澳洲,把小谢也带来。”
不等裴衔意说话,他又道“你洛姨也在。”
裴衔意拒绝的话音卡在喉咙里,舌尖抵着下颚没讲话说出,冲宋淡比了个手势,应了“地址发我。”
挂了电话,他吩咐道“会议时间推到下午三点。”
宋淡点点头,飞快改了日程。
结婚三年,离婚半年,刚复婚后,谢知头一次要去见“公婆”。
上了车,裴衔意握着他的手,含情脉脉地鼓励“亲爱的,紧张的话就吻我。”
谢知面无表情地抽出手“好好开车。”
餐厅地址离这儿不远,大概是裴争虹特地挑选的。
黑色的宾利像头无声的黑豹,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逐渐被大雪染白的城市街道上。裴衔意耍完宝,沉默了一阵,才说“当年他们本来是打算要个孩子的,我很害怕被裴争虹抛弃,怕他把我送回外公家我妈去世后,外公那边派人来过,但他们家其实还有很多本家的子孙,并不缺我这个。除了外婆,他们个个都像机器人,太没安全感。我闹得很没分寸,什么倒霉事都做过了一轮,裴争虹不在意我的意见,只会和我对呛,整个家都被我闹得鸡犬不宁的。”
“最后洛姨找了我,郑重地向我承诺,她绝不会和裴争虹要孩子。”
那时他觉得自己胜利了,成功了,自鸣得意,骄傲不已。
直到成年后,他渐渐明白裴争虹与他的母亲的的确确只是商业联姻,裴争虹对他只有责任并无父爱,他给予他物质上的便利,并不亏欠他的。
反而是他亏欠了这位后母。
所以他选择远离这个家庭。
他不是爱情的结晶,只是联姻的产物,他的存在在那个家庭里尴尬又奇怪,格格不入,像个无用的累赘。
倒不如远离彼此,让双方都好过。
裴争虹希望他当裴氏的继承人,他就来当继承人。
至于双方还是少见面的好。
两人抵达时,裴争虹和洛姨已经落座了许久。
洛姨本名洛蓁,典型的古典美人,气质如裴衔意所言般温婉。她的眼底有浅浅的笑纹,看着很柔和,和善地给两人打了招呼。
谢知和裴争虹话不多,饭桌上就只有洛蓁和裴衔意在说话。
裴衔意今年不知算是走了大霉还是撞了大运,洛蓁担心他的身体,仔细询问他的身体状况。裴衔意收起在外面那种不太正经的调调,老老实实地回答。
确认裴衔意现在活蹦乱跳没什么后遗症了,洛蓁松了口气,旋即和裴争虹对视一眼,委婉地问“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小意准备在哪儿过”
裴争虹表面上不在意,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过来。
裴衔意一笑“在家。”
他说的家当然不是裴争虹和她组建的新家庭。
洛蓁听得出来,难掩失望之色,倒也没勉强他,转而看向谢知,含笑找起话题。
谢知答得简短,但很有耐心,加上裴衔意时不时接一下话题,一场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