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里的士兵虽然都开始识字,但要做到把账记清楚的没几个,钟武好歹是县令之子,从小就学文习武,肯定比别人强。
“你先接着吧,等以后找到合适的人选再交出去,这件事我已经向将军报备过了,或者你更愿意和管文书资料的徐兢换一换”
钟武赶紧摇头,快饶了他吧,他从小就不喜欢文字,否则也不可能来参军,让他天天写字不如杀了他。
见他愁眉苦脸的,姜秋明安慰说“你愁什么呢,本军师估计一年后就回来了,你只需要苦这一年,军衔至少能升三级,到时候就不只是伍长,而是一名小将了,可比你天天操练打仗立功升得快。”
钟武一点也没被安慰道,他是想升职不错,但不是用这种方式,否则以后他领兵谁会服他
还不如实打实在军营里和人竞争立功。
姜秋明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提醒说“如今南越很太平,未来一年内打仗的可能性很小,你的文韬武略比同辈高出一截,只要不出错以后势必要升职的,这一年你不如就踏踏实实在这里做点事情,了解一个军营要正常运作需要什么,需要与哪些部门扯皮,这都是你将来会用到的东西。”
姜秋明也是有私心的,钟家兄弟几人都是王爷重用的人,人品也好,以后前途差不了,现在他给个机会,只要钟武好好干,将来也会记他的人情。
钟武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姜秋明说的话都是对的,他父亲也曾教导过他,要做个如寇将军那样的大将军,光会打架是不行的,武功再高也只能当个打前锋的勇士,做不了运筹帷幄的大将军。
钟武朝姜秋明做了个揖,“是卑职短视了,卑职一定好好干,就怕干不好。”
“只要有心,没什么做不好的,这事情就是繁杂无聊了一点,需要谨慎细心一点,难度不大,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问寇将军,他以前都是做惯了这个的。”
说到这个,姜秋明感慨道“以前什么都缺的时候,这物资的事情谁都不敢接手,只有将军自己管着,要向郡守府要钱要粮,那叫一个难啊,而且东西少就要精打细算着用,谁要是敢浪费了一分一毫都是要挨军棍的,这么难做的事情也只有将军做得了。
如今好做多了,王爷来了以后,军费就没短缺过,而且有交代,一切开支以军费为先,短了文官们的俸禄也不会少了军饷,有这句话在,我们去要钱要粮都容易多了。”
钟武算是王爷派系的人,这在军中高层不是秘密,把这么个安排在物资库也是有一定的考量的,毕竟是王爷的人,让王爷知道军中没有胡乱开支军费,也是对王爷慷慨的一个交代。
钟武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对这个岗位也就没那么排斥了,而且这个职位真的很吃香,所有人都要巴结着他,要不是钟武心性坚定,可能早成个贪官污吏了。
姜秋明一行人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出发了,随行人员足足两三百,队伍以雷鸣先生外出游历为名,携带十三位学徒,一名助手,三名管事,加上伺候的奴仆护卫,这支队伍无论走到哪都异常引人注目。
李煦给了姜秋明一枚印鉴,有了这枚印鉴,他们无论走到哪,只要有顺王府产业的地方,都能凭这支取一定数额的金钱,还能得到他们的帮助,这才是他们游历各郡的安全保障之一。
要知道,顺王府在外地的产业大多数都与当地官府维持着良好的关系,逢年过节礼物不断,偶尔要官府帮点小忙,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且他们对当地更加了解,知道哪里有名士,谁更值得拜访,这都是雷鸣他们游历中要结交的人。
他们不仅要扬名立万,还要替顺王挖掘人才,如果能把人哄到南越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比起高傲的名士大儒,李煦更乐意接收具有一技之长的匠人,行行出状元,李煦要搞大经济体系,这样的人就越多越好。
雷鸣离开后,郡守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所有人都等着纪大人升官,若是如此,这位怕是大燕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郡守大人了。
李煦纠结了几天,他不确定要不要把纪韩宇推上去,郡丞和郡守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许多最高决策权只有郡守才能行使。
纪韩宇毋庸置疑是他的心腹,但他太年轻了,现在就把他推上就担心他积累的经验不够,而且年轻人总免不了浮躁,说不定适得其反。
寇骁看他这几日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得知他的顾虑后,笑着说“其实你操心太多了,纪韩宇能有今天,完全是靠你的提携,你担心他以后有的地方做不好,明着告诉他就是了,你担心他自信心膨胀,敲打他就是了,他完全控制在你手里,有什么好担心的”
寇骁这番话是有凭据的,纪韩宇和李煦的关系就是当年雷鸣与他的关系,他最知道结果会如何了。
但李煦的出发点与他不同,他想要培养出一位能治世的大拿,而不是一个首他控制的傀儡。
寇骁又说“那更应该放手让他去做,南越如今有你我在,他这个郡守当的虚有其名,与其他郡的郡守职能相比,弱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