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唐欣此时, 看不见也听不见, 只凭着一股意志力, 没进系统空间, 而是费力的抬起手。
如扇般的长睫, 轻轻颤抖着, 似乎下一刻, 就要无力阖起。
下方,两道极快身影, 打得不可开交, 高手对决,一分一毫之差,就能要人性命, 齐天佑和邹无极,应该都没空将注意力投过来。
很好。
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用尽力气, 将快要掉出来的传国玉玺往怀里塞。
系统倒计时3
齐天佑和邹无极, 没有这东西, 要登上皇位, 那是名不正言不顺。说她不自量力是吧她还没死, 主线还有完成的机会
只要她藏得好, 就算传国玉玺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不被发现, 等过几个月她再拿个洛阳铲把自己尸体挖出来, 重新装备上系统面具和玉玺, 又是一条好汉东山再起不是没有可能
系统2
唐欣紧紧攥着玉玺, 却发现身体有点不受控制,意识瞟了一眼血槽,发现连10都没了,即将见底。
系统1解除
系统面具犹如一张轻盈的白纸,没了任何幻化形状贴近肌肤的能力,恢复成了它最初始的模样,从一个卷起的小角,像是覆面的纸般自动撕下。
最显眼的,就是那淡紫的掩蔽色,她的一头缎带似的长发,从发梢到发尖,似乎是光线的奇妙折射,竟在逐渐恢复成青黑,这种变化非常微小,却又迅速。
一张轻薄的白纸,缓缓从她脸上飘下,覆折在胸前的剑刃上,竟然滴血不沾。
这一晃而过的白,让缠斗中带着决绝杀意的两人,同时望了过去。
女人的心口,被一柄雪白利剑所贯穿,刺目的鲜红蜿蜒流下。她微微垂着头,似乎连最后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苍白失血得近乎透明的脸色,与死人无异。
只是,那一头墨黑如缎的发,不再是长公主的淡紫,而那张熟悉得令人血液冰冷的容颜,尽管被大半凌乱的发丝遮挡,也依然美得令人心动。
更是心痛。
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突然掐住了咽喉,浑身血液倒流,冰冷得仿佛心脏都在刺痛。
齐天佑的动作猛地一滞,抬眸间,面上愈发雪白冰冷。
邹无极瞳孔一缩,面上笑容,头一次消失不见。
仅仅窥见露出的那一角容颜,他们就已经能从记忆里调出最深刻的印象。那个从不走寻常路的女人,那个在关键时刻总能做到出乎意料的女人,再面临什么样的险境,都能轻而易举化险为夷,从不知死为何物的女人
气若游丝,几近于无。一颗颗血珠子,沿着她的华贵紫袍,一点点滴下。
冷冽白影,几乎是一闪而过,将那支牢牢钉在皇座上方墙壁的剑扯了下来,顺带将女人一捞,拢在了怀里。
齐天佑的眼眸,凝结成冰,就连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怀中的身体依旧柔软,却微微的有些凉,这种凉意,穿透轻薄的布料,像是一柄没有任何温度的利刃,直刺他的内心。
他轻轻开口,却发现已经发不出任何嗓音,习惯性的压抑自己的心绪起伏,让他外表如雪一般冰冷,但,只有怀中的人才能感受到,他的微颤。
所有感知几乎降为零的唐欣,还以为自己揣传国玉玺的动作很隐秘,用这个身体最后的力气,将它往怀中深处按了按,还想做些什么,却敌不过已经破败的身体。
灵魂强行抽离身体,意识回归系统空间。原本还僵硬的手,忽然松了下去。身体也一软,再没了出气。
齐天佑强行掩抑住心底升起的恐慌不安,轻轻探出一指,去试她的鼻息。周身冰冷至极的气势,让任何人不敢接近。
没有气息。
他的心,似乎和她的身体一起,慢慢冷了下来,这一刻,最上方那个耀眼的位置,令他憎恨无比。
邹无极惊疑不定地上前,被他富含杀戾的冰冷一眼,顿了脚步。精致的面容,毫无表情,只是眼中翻滚着沉沉阴鹜。
谁也不知,他肝肠寸断的感觉。
他没想到,齐天佑也没想到,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假扮长公主
而且,宁安此人,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她她根本没有野心,只想在江湖上,过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但是
冰冷而俊逸的男人怀中,毫无声息的躺着的那个女人,紧闭的双眸、毫无血色的薄唇,无一不让他心脾俱寒。
长公主,竟然是她假扮的。
只要一回想起他先前对她做的那些事,他就忍不住的心生寒意为了中途阻止长公主顺利夺位,他算计了她一把,她中了改良之后的软筋散,每每挪动一步,便是剧痛。
这种药,事实上根本无解,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邹无极袖中的双手紧紧攥起,攥得关节泛白,身子像是被定住一般,再无勇气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