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风流少年(十)(1 / 2)

谭昭提笔就来, 写得顺畅地不得了。

写完他将笔一扔, 看着胡铁花目瞪口呆的脸,开口“怎么样”

胡铁花伸手就是一个大大的拇指,脸上全是佩服“兄弟,我胡铁花很少佩服人, 你绝对算一个。”

只见南宫灵左眼睑的下方写着一行小字, 习武之人眼力极好, 隔着老远就能看清楚性静,喜扰人睡眠, 南宫灵也。

因是丹砂写成, 配上南宫灵的俊脸, 竟是并不难看,配上潇洒灵动的字体,如果换个内容,可能还会吸引小姑娘哩。只是喜扰人睡眠什么的, 胡铁花有理由怀疑南宫灵知道后会当场气得晕过去。

幸好, 字写在南宫灵脸上,他自己却是看不到的。

故而, 此时此刻他还能一脸冷然在被捆在柱子上, 面对左红聿拿他的脸练字也一声不吭,只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瞪着左红聿。

“你是否觉得我实在羞辱于你”谭昭轻飘飘地开口。

“难道不是”

谭昭索性拉开一把凳子坐在他对面, 托着腮看他的脸, 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手艺不错“是啊”

胡铁花差点绝倒,却又听到他开口“可这实在算不上什么, 你可去过汀香小院”

南宫灵脸色一变,胡铁花和谭昭不瞎自然也看到了,胡铁花还在奇怪这汀香小院是什么地方,谭昭就为他解释了“你来得晚了,那院里曾经有个青山派的小弟子,我记得青山派与丐帮关系极好,想来你也是见过他的,是吧”

南宫灵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胡铁花却是开始回忆青山派这个门派,说起来青山派并不是什么一流门派,门徒也不算很多,但因掌门曾经对任慈有恩,故而在丐帮的荫蔽下发展壮大。在他入沙漠之前,青山派在江湖上叫得上名的小弟子,他心里一动,道“可是青山派掌门的幺子顾听风”

顾听风这个名字,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一样,南宫灵脸上的冷然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惊恐与不信“你胡说听风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谭昭的话是透着股天真的残忍“明明是在剿匪时被你母亲虏去了,顾听风到死都念着他还未给最好的兄弟南宫灵过生辰,他说他在铁匠铺打了一对双剑要送与你,你可收到了”

谭昭也是在打斗时突然想起来的,他接收的记忆毕竟是左红聿的一生,除非必要,他不会去特别回想那些过往。也就是南宫灵这个人身份特殊,他稍稍一回想,就想了顾听风这个人来。

说起顾听风,也是和左少年一样的可怜人。能入石观音眼睛的,顾听风长得自然好看得紧,不同的是左红聿坚持活着是为了报仇雪恨,而顾听风是为了南宫灵。

石观音的心可能当真是石头做的,她喜欢戏耍别人,看别人为了她的一举一动要生要死,更喜欢那种操纵别人人生的快意,顾听风是石观音最残忍的施为。她将顾听风虏来,顾听风名门正派出身自然不从,死对江湖人来说并不可怕,但石观音对他说,倘若他寻死,那么就去寻他的好兄弟南宫灵来代替他。

顾听风,是为了兄弟才忍辱负重活下来的。

谭昭回想起来,就觉得顾听风当真不值“你听说过黔面吗顾听风死的时候,他的额头上写着七个字,你知道是哪七个字吗”

胡铁花都觉得骇人听闻,更何况还是当事人南宫灵了他眼睛剧烈收缩,显然他的心绪起伏十分大,可见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十分难以接受。

可谭昭眼见他如此,却仍然没有住口“他的额头写了七个字,深可入骨,是石观音拿绣花针一针一针刺上去的,说是到了阴曹地府,也要叫那牛头马面知道我是石观音的狗”

南宫灵的眼泪流了下来,顺着他的左眼睑下来就像是一行血泪一样,如果他此刻能动,或许他还会掩面而泣。

“我知道这事你不知情,但我想你该知情。”

这是谭昭这晚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睡觉,徒留胡铁花对着哭成孩子的南宫灵,他是上楼也不是,陪着也不是。

到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守在了南宫灵面前,刚好谭昭走了凳子空出来,他一屁股坐下,想了想又给人解了穴。就现在这副样子,你就是让他走估计都不会走了。

他细细看着,竟是发现那丹砂写就的字竟不会被泪水洗去,倒像是烙印在皮肤上一样,他伸手摸了摸桌上的丹砂,然后胡铁花发现自己悲剧了。

第二天谭昭起来,开门就看到胡铁花守在门口要哭不哭像看救命恩人一样地看着他。

他一乐,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看我的手,赶紧帮帮忙啊”胡铁花伸手自己的右手,这丹砂染成的豆蔻你还真别说,挺好看的。

“不错啊,胡大哥,我竟是不知道你还有这般的爱好”谭昭看了更乐“要早知道,我再原样送你一份”

“左红聿”

这是真恼了,谭昭就见好就收“我也没有办法啊,这丹砂加了点染色的药材,要十天才能洗掉,胡大哥你就哎哎哎,胡大哥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