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三千牡丹。偌大一个长绝,居然无一人敢拦他。
而此刻,他浑身浴血,定定望着君喻,神色平静。
“我明白了。”
顾清盛点点头。
他似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刀。
“我只是来问一问你,问完了,我也该走了。”
他似乎想转身而去,却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他的神情很冷,君喻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清盛。那目光仿佛是最锋利的刃,割的他心中鲜血淋漓。
但哪怕是如此,君喻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顾清盛仰着头,看向站在高处的君喻。
“这些年,我最欢喜的时光,一是在道宗,一是在重明。”
“不过看起来,你还是在长绝待的比较自在。”
“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之后,我们恩断义绝。”
他说完最后一句,再也不留恋,转身下山,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没人拦他。
那些魔族没有,君喻也没有。
君喻眼睁睁地看着他提刀远走,直到再也看不见,都没有说一句话。
君喻坐在床上,猛然睁开眼,差点脱口而出一声“顾清盛你给我站住”。
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响也没有。
这里不是梦中的长绝,而是谣城。
君喻忍不住喘了两口气,用手扶住额头,坐在床上平复了一下心情。
梦醒了,那股难受的感觉却还堵在心口,久久难以消散。
君喻过来好一会儿,才终于渐渐平静下来。脸色却依旧不太好看。
他为什么会在魔域顾清盛又是为什么而来
他不明白。
梦里的那个他既然那么心痛,为什么不说话
明明那么难过,为什么不叫住顾清盛
他也不明白。
君喻有些憋闷,思绪也乱糟糟的。他呆呆地坐着,直到身上忽然一冷,才突然回神。
原来他竟然出了一身冷汗,整个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睡前他没有关窗,此刻夜风吹进,才觉得浑身寒凉。
君喻起身去关窗。
他走到窗前,手搭在窗沿上,却又停下了动作。
客栈外是一条青石路,白日里也是有不少人经过的,此刻清冷冷的月光洒了一地,一个人也没有,凉风穿过吹起莎莎叶声,显得安静又寂寥。
梦醒了,天还未亮。
君喻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突然拿出了一张传音符。
片刻之后。
“半夜给我传音,你就是没事想和我说说话”顾清盛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君喻“哦”了一声“怎么,不行”
顾清盛“行行行,当然行。想聊什么”
反正只有我浪费传音符才会被骂咯。
君喻抿了抿唇,半响,问道“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和我恩断义绝”
他话一出口,传音符那边便没了声响。
君喻静静等着,直到传音符的时间到了,都没有听到回答。
君喻刚刚皱眉,又一张新的传音符亮了起来,里面传开了顾清盛惊恐的声音“我刚才在赶路在飞差点没被你吓得掉到地上”
“恩断义绝,什么恩断义绝,阿喻你受什么刺激了”
“还问什么情况下不可能的,什么情况下都不可能的。”
君喻听着顾清盛的声音,烦闷了好久的心情终于缓和了一点。
“嗯。”君喻低低地应了一声。
顾清盛声音依旧十分警惕“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什么了我就知道在徐家的地盘上准没好事”
君喻扯了扯嘴角“没有。行了,赶你的路吧。”
顾清盛还想说什么,传音符又到了时间,刷的一下灭掉了,化为了灰烬。
顾清盛
什么破符
君喻轻轻出了一口气。
不过是个梦而已。
他与顾清盛,怎么可能会走到那一步呢哪怕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也可以一起面对的。
君喻心想,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开,该挽留一定要挽留,憋着不说的后果,梦境就是例子。
而且他与顾清盛,有什么事情是能闹到这一步的呢还能有什么深仇旧恨,让他们反目成仇
除非顾清盛杀了他全家。
君喻终于稍稍安心,想要关窗,却忽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
仿佛有什么人在往这边跑来似乎是两个人
君喻微微皱眉,往那个方向看去。
“站住”前面的那个人已经跑的精疲力竭了,听到身后这一声厉喝,却还是咬咬牙,想继续往前跑。
身后的人冷笑一声“不要冥顽不灵了,把东西交出来,我还能饶你一命。”
前面那人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