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啊,昏君害死我们了”
即便晋文王十分不情愿, 可是依旧迫于无奈将一张张罪己诏公之于天下, 罪己诏上写明了是他派杨忠害死了木飞父子, 愿意对木家宗族做出补偿。
当然, 罪己诏上也有美化的成分, 比如将杀害忠臣美化成了顺应民意, 毕竟最早是百姓草拟了万民书,表达了他们想用木飞的性命换取晋国和平之心,同时也将自己对木飞的忌惮推卸到了已经死去的杨忠身上,是这个奸佞挑拨他这个明君和木飞这位良臣,导致他们君臣离心。
罪己诏上, 晋文王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行为, 并表示现在是国难当头之际,希望木飞的原部下们能够到曲州集合,共抗敌寇。
也不知道那罪己诏是谁帮晋文王润笔的,一字一句发自肺腑,让人看之泪流满面, 仿佛眼前这个浮现出一个懊悔难过的国君一般。
只可惜, 之前被糊弄过一次的百姓这会没那么容易轻信这个无能的国君了,尤其罪己诏上还将木飞死亡的最大责任推卸到了百姓的万民书上, 这让那些签名画押过的百姓有些羞恼,越发怨怼这个国主。
“明明是他自个儿容不下木将军,凭什么把所有的错都放咱们身上。”
一个曾在万民书上按过手印的二流子不满地说道,“我就觉得当时那几个领头的有些怪怪的, 大伙儿仔细想想,那些人是不是有些面生,压根不像是咱们当地的人,或许就是这个昏君派来,故意引导咱们埋怨木将军的。”
他倒也有几分机灵,一下子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都怪这个昏君,要是木飞木将军没死,边关有他守着,摩耶国人哪里打的进来,当初摩耶国攻城,木飞将军不就砍掉了他们领将的首级。”
那人的神色极其懊悔,早知道也不该贪小便宜,因为那几个陌生男人给的一把柑橘就在万民书上摁手印了。
“行了赖三,你小子少放马后炮,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那昏君无耻,你这样的人和昏君也没什么区别。”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冲着二流子吼道“当初我是怎么说的,我说木将军是好人,他砍杀摩耶国的忽烈将军是因为摩耶国打到咱们边关来了,可你们倒好,就记得赋税因为摩耶国赔款上涨的事,忘了这些年是谁保的咱们太平,忘了这边关要不是木将军守着,咱们或许早就做亡国奴了,现在这样不正合你们的心意。”
这个大汉是山里的猎户,大字不识几个,但懂得做人的道理,只可惜当时所有人因为高赋税而绝望着,将所有的憎恨强加在木将军身上,压根听不进去他这些话,而他人微言轻,除了拦着不让家里的亲戚朋友在那所谓的万民书上签字摁手印,也做不了其他什么事。
得到木将军父子被昏君暗算身亡,临江关城破的消息,这个九尺大汉偷偷躲家里哭了半宿。
现在晋国的天塌了,他又怎么能够守得住老迈的父母和娇弱的孩子呢。
“我呸。”
那二流子被猎户骂的有些羞恼,不仅仅是他,边上多数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因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跟风骂过木飞,也有一小部分人为了微小的利益,在那份万民书上签过字摁过手印,在这猎户的责骂中,他们都不是无辜的。
“你有能耐,你上战场打摩耶国去啊,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逼逼谁。”
那二流子冲着猎户骂道,然后一溜烟钻进人群里,估计这会儿他也是怕猎户动手,毕竟他俩的体格相差悬殊,猎户一拳头,他就得下地见祖宗喽。
“哼,不用你说我也决定去曲州了。”
那猎户并不怎么气二流子的话,而是一步跃上一旁的石阶,然后看着乌压压一片围观的乡亲们,高声说道。
“我不是给那昏君守江山,我是在守护咱们自己的土地。”
猎户家就他一个儿子,所以每次征兵也轮不到他头上,想当初他是那么敬佩木将军,总想着等家里的儿子长成了,能够担负起家庭重担的时候就去投效木将军,共同保家卫国,只可惜,他永远都等不到这一天了。
现在,他家里的老父老母依旧健在,一双儿女最大的也才十二岁,按理应该留在家里才是,可是这会儿国都要破了,谁知道哪天摩耶国人就打到他们这座城镇了,如果人人都是这样守着小家的自私想法,晋国就是一盘散沙。
“我李虎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去曲州,是为了保护我自己的媳妇孩子,是为了保护家里的二老,当初木将军被攻讦,我没有站出来,但这并不代表我李虎是一个没有血性的男人,我在战场多杀一个敌寇,我的儿女就多一份安全。我也希望哪位弟兄能够站出来,木将军没了,再也没有人能够替我们保护我们的家园和家人了,只有靠我们自己,话已至此,没人愿意我也不强求,反正我李虎有手有脚,爬也能爬到曲州。”
说罢,他环视了一圈,只是大伙儿都很安静,几个壮年男人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状,李虎失望的叹了口气,然后准备从石阶上跳下来。
“算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