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那摩耶国使臣的态度未免也太不坚定了些。”
原本杨忠想好的在全军撤离的途中找机会给木飞父子下毒, 可没成想木飞那倔驴三言两语的,摩耶国居然还真不要临江关等五城了,既然不需要割让土地,木家的军队自然也不需要撤离,这么一来, 他原定的计划可就被打乱了。
现在看来,似乎只有在摩耶国人来接永宁公主的仪驾那天, 他还有些许可乘之机。
“老爷,现在咱们该怎么做啊, 刚刚我去军营的伙夫房查看了, 那木飞在吃食上面并不挑, 军营的将士吃什么, 他就吃什么, 只是底下的人敬重他, 即便是同样的食材,他那份一定是单独做的,只可惜正因为底下人看中,他入口的东西从食材清洗到食物端去将军大帐的过程中,都不会离人,想要在这种情况下下药, 谈何容易。”
说话的是杨忠带来的心腹,他不敢用晋文王给他的三百精兵,因为他也怕晋文王卸磨杀驴, 到时候拿他当替罪羊消除木家军和朝廷内部木家拥趸的怨气,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能经他自己和心腹之手,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
眼前这个随从是他奶娘的儿子,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对方娶的是他夫人的陪嫁丫鬟,全家包括刚出生的小儿子的身契都在他的手中,为了家里的老子娘还有娇妻幼子,他也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来,因此对于这个手下,杨忠十分放心,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也敢吩咐对方去做。
“而且这军营的士兵嘴巴很严,我也怕问的太详细反而惹来那些人的怀疑,所以只敢旁敲侧击的打听,今个儿一天都没打听到什么有关木飞的癖好和习惯。”
那个侍从有些为难,老爷说了来到临江关之后的所有事都悄悄的来,他也是这么想的,甚至准备了不少银子银票准备售卖贿赂军营里那些兵犊子,没成想木飞在军中的威望居然那么深,每一个提起他时的表情就像是说道天神一般,他的脸上稍微露出几分不恭敬,就会收获一片敌视的目光,这让那侍从压根不敢掏出那些银子银票,生怕自己这么做后下一秒就被那些蠢笨的士兵给抓了。
“蠢。”
杨忠瞪了眼心腹,他能爬到这个位置,即便没有什么真才实干,可在揣摩人心这件事上,可以说是十分精通的。
这里的士兵和木飞都是过命的交情,让他们出卖木飞确实不太可能,但是木家还有一位木夫人,听说木夫人住在临江城内,她也是大家贵女,即便处在贫寒的极北之地,依旧是有婢女嬷嬷伺候的,当初来临江的时候,她带了不少下人过来,那些人的不少亲人还远在国都,十多年了,他们未必不想念繁华的国都,不想念远方的亲人。
比起那些一根筋的兵,杨忠觉得,那些人或许才是最好的突破口。
这也是他刚刚才想到的,之前光想着在军营里给木飞下毒,却忘了木飞还有夫人就在这临江城中,如果是在自己的宅邸中毒,即便是死了,也很难联想到他的身上。
杨忠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深深折服了。
“小的明白了。”
那侍从恍然大悟,一脸崇拜地看着杨忠,面对这样视线,杨忠紧绷的情绪也不由舒缓很多。
木飞啊木飞,这可怪不得他啊,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木飞口口声声自己赤胆忠心,那就顺着他效忠的君主的意思,早点去。
将杯中已经有些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杨忠长长舒了口气。
“你们父子俩就是不让我省心。”
木飞平日几乎都是住在军营中的,但凡事都有例外,每个月他会抽出两天的时间回内城陪伴夫人,因为他也知道,嫁给他后媳妇受了不少冷落,虽然夫婿还活着,可跟守活寡没有区别。
不仅仅是他的夫人,许许多多边关将领的妻儿都在忍受着分别的悲苦。
他已经强于那些分隔两地的夫妻太多,至少夫人离得不远,驾马也就一两柱香的时间,为了表达自己的愧疚,每月的两次团聚木飞是从来都不会拉下的,当然,边关告急的时候除外,这一点,木夫人也很能体谅。
今天是木飞每个月回家的日子,木夫人早早就准备好了算得上丰盛的食物,并且早早就在门口厚着。
看到“儿子”穿着厚重的盔甲,木夫人紧张的催促一旁的丫鬟上前帮她解下,然后另一个丫鬟给她递上厚实的裘衣。
“昕儿是男孩,哪里用得着这般仔细。”
木飞哈哈笑着,开年昕儿也要十七岁了,偏偏夫人总那他当孩童看待,小时候他训练儿子,教授他木家家传的刀法,夫人也总是要在一旁看着,儿子受伤她比任何人都急,之前昕儿在战场伤了脸,夫人知道后的表情就好像天塌了一般,还是他承诺了会像长公主求取她手中剩下的白玉金疮膏才让夫人的心情缓解一些。
有时候木飞都觉得夫人不是在养儿子,而是在养一个闺女。
想到这儿,木飞打量了一番俊秀的过分的儿子,忍不住摇摇头,光看这张脸,倒是比夫人年轻时候更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