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过了很长时间,才转过身去,动作显得有些迟缓,是因为疲惫。讀蕶蕶尐說網她看着何明池说道“看来今夜长安城的混乱,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不错。”
何明池说道“如今长安城就像个虚弱的病人,我最忌惮的朝小树,也已经离开,这场混乱一旦开始,便谁也无法结束。”
李渔说道“看来神殿确实不了解我们唐人的行事风格,我们不喜欢乱,所以这场混乱无论以什么方式结束,必然会很快结束。”
“殿下,这时候再做口舌之争还有什么意义呢”
何明池看着她微笑说道“就像掌教大人给您的那封亲笔信里所说,您是应劫之人,唐国的这场大劫便落在你的身上,您的私心和贪欲便是这场大劫的所有起因,您自已根本无法跳出劫前,那么便投降吧。”
李渔说道“你虽然假扮唐人这么多年,但还是和神殿一样不了解我们唐和在我们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投降这两个字。”
何明池鼓起掌来,掌声清脆,说道“掷地有声,却空洞无物。昊天不可战胜,道门永世长存,夫子都死了,先帝也驾崩了,就凭现在的唐国,还能做些什么我答应过家师,要让唐人少流些血,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尽快失败。”
李浑圆听着这番对话,才知道自已究竟犯了怎样的大错,情绪激荡不安,脸色苍白喃喃问道“你是神殿的人你居然是西陵神殿的晨、那你先前为何要在御花园里救我你为什么要救大唐的皇帝”
何明池看着他怜悯说道“像陛下如此荒唐的皇帝,对我道门来说便是最好的朋友,您活着那当然比死了更有价值。”
“虽然最近殿下的表现令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意外,但您的能力还是让神殿有所警惕,如果有可能,我会尝试杀死你,只是在大唐皇宫中,想要杀死你们这些李姓的皇族,确实比较困难,徐崇山大人先前已经替我试过了。”
他望向李渔,说道“不过我想殿下也应该没有什么能力留下我。”
说完这句话后,何明池转身向殿外走去他的速度并不快,似乎毫不担心李渔喊来侍卫,这种平静的姿态,无疑是对榻畔那对姐弟最大的羞辱。
走出宫殿,借着黎明前最深沉的夜色,他走到了御花园深处,来到那幢小楼前,抬头看了一眼将落雨的天,将黄纸伞撑开。
黄纸伞先前徐崇山连击两拳已经破损的很严重,撑开之后,看着有些滑稽但伞面此时透出的那道气息,却是那般的神圣庄严。
随着撑伞的动作,小楼地底深处,那片广阔无垠的石地面上,忽然显现出很多道纹路,那些纹路便代表着惊神阵,代表着长安城。
神圣庄严的气息,渗进那些纹路里,光华渐至片刻后又再渐渐敛去,如果有神符师或大阵师在场大概能够看到最细微处的一些变化。
有几道纹路中间多了些阻塞,就像是有马车堵塞住了长安城的朱雀大街。
何明池站在御花园的秋树间,沉默感知着地底的变化,确认和预想的差不多,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道门只需要再找到阵眼杵,便能破掉惊神阵,而惊神阵破,长安城便破,长安城破,千年唐同便会灭亡。
如今惊神阵的阵眼杵在城南的书院里,他可以在禁卫森严的皇宫里闲庭信步,却没有任何自信能去书院里取东西。
不过他取不到,不代表世上没有人能够取到。
安静的宫殿里,响起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李辉圆捂着红肿的脸颊,唇角淌下一道鲜血。
他恐惧地看着自已的姐姐,哭着嘶喊道“我知道自已错了,但已经做了能怎么办我怎么会知道他是道门的人李青山那个老贼骗了我们”
李渔气的浑身颤抖,脑海里一片晕眩,险些昏倒。
“姐姐,姐姐。”
李辉圆从榻乒爬起身来,用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颤着声音说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只能向神殿投降。”
李渔看着他,忽然发现自已根本不认识自已一手带大的弟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是重重一掌打到他的脸上。
李辉圆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眼瞳有些放大,依然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把自已甩开,尖声喊道“院长死了院长已经死了”
“连院长都死了谁能和天斗书院撑不住大唐,你没看里面的人都没有动静我们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已,我们只能依靠道门,不然还能怎么办”
“怎么办”
一缕发丝无力地垂落在李渔的额头上,她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说道“书院撑不住大唐,那我就只好继续撑着,一直撑到撑不住为止。”
“撑不住了。”因为紧张恐惧和惘然,李挥圆的声音就像是压扁了的麻布,极为嘶哑难听,“就算镇南军不去北方,也要绕过崎山才能到青峡,西陵神殿的大军现在已经过了大泽,马上便要过青河郡,马上就要直逼长安”
李渔无力地低着头,说道“长安城破不了。”
李浑圆颤声说道